本帖最后由 黑光 于 2017-3-17 15:40 编辑
《不堪之堪,依水而康》
我披着,一件下摆开线的风衣
在人群外看热闹,我看到了
人群中,不堪的我。
走进人群,拽出酷似我的那个我,
以为不堪被清理了,
其实不堪,又多了一个。
多出来的,是往昔的我
和当下的我的共同体,
是此岸和彼岸的互换或叠加。
我想起早夭的哥哥,而事实上
除了血缘关系,我们
连一面也没有见过。
在父亲眼里,我的哥哥
英俊干净,而我正相反。
母亲曾说:看看你爸爸年轻时的俊朗
你怎么就不像呢?
那么,我的哥哥,
我猜测,一定像!但奇怪的是,
在给父亲墓冢培土的那个晌午,
放下铁锹擦汗的松林哥
突然说“你现在愈来愈像你爸爸了!”
我像么?如果像,我猜,
一定是神态和姿势上的像,
而非眉眼、鼻子、嘴巴之类。
总之,父亲的俊朗,哥哥的英俊干净,
都与我无关。我只是我:一个
不堪之堪的徐氏后裔,一个早产儿,
产在大跃进年代的一九五八年八月。
那个晚上,裁衣剪刀
匆忙中,剪下了我的脐带。直到天亮,
回家的父亲方得知:他已经正式
又有了,一个儿子,
父亲的欣慰从此落地生根。
两年后,已经满地乱跑的我,跟随
躲避饥荒的外祖母,回到江南水乡。
为了延续祖脉,也为了不再像失去我哥哥
那么不堪,我的乳名
依水而康,曰:水康
2017/3/7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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