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庭院深深 于 2017-3-14 22:23 编辑
《树荫》
文/犁雨声声
母亲拉过衣襟
我便拥有了一片绿色
树荫里,梳理着白发,皱纹
还有母亲的坑坑洼洼
一些陈旧的故事
拉长了日子的韧性,成为阴影
一堆发酵的情节,标注了
我大半生的点评
多想这斑驳的光阴,停留于叶片之间
来来回回,续写春秋
评析老师 / 谷风
犁雨声声的《树荫》这首诗歌写的宽泛,并带有所指性。作者能够跳出自身通过事物本身来挖掘一种精神的存在,是很可贵的品质,也是文本本身的品质。他的诗歌文字干净 干脆 有力度。这是他写作的特点,作为这首《树荫》来说写的更有说服力,有“看山不是山”的意味。这主要取决于一个作者的生命体验,可以这么说他不但人生拥有丰富的个体经验,在诗歌创作中,他把此种经验放到文字里,使之升华。是的,文学也包容了经验的东西,有人说,文学也是经验文学,也是经验的创作,诗歌也不例外。能够把生命的体验与创作融合在一起是比较有智慧的写作过程。这需要理性的思考存在于现实之间的关系,需要作者本人的精神思想来体现出文本的精神。当然这是必须谨慎的态度,必修要有一个正确的世界观,既,你对世界与存在之间的理解是否有哲学的思辨,还是取决于你的“自觉”了。无论如何辩证,在诗歌领域你离不开情感的先导,左右不了你情感的驱使,所以说诗歌目的也是为抒情而服务的,但是一味的追求抒情就没有意思了,你必须进行冷静客观的处理,进行诗歌意义的创新。 亚里士多德从他的哲学观、伦理观和摹仿说出发,认为:“各种艺术形式从不同角度表现人和现实生活”。我觉得一首值得咀嚼的诗歌应该具备哲理性的东西,这些东西不一定就像瓦雷里说的一样(抽象思维的参与),这只是我个人的观点,诗歌在语言的行驶中可以通过感性语言的设置显现出语言之外的效果,但这里面必须是有理性的思维的参合,不一定就抽象才能获取哲理的东西。同一样表现一个事件 成熟的作者可以简单的让事物说出来,并且感性有余。这样会觉得语言的弹性和亲和力。你只追求理性写作未免太乏味了。其实中国诗与外国诗的区别就在这里。抵达的目的一样,但走的路子是不同的。中国的汉语诗歌重抒情,注重“借物”,外国诗选在的是理性的推论,逻辑思维比较多的参与。这是两者之间的区别。但是你无论如何写作都离不开“外延”,和“言外之意”或“借物而言他”。无论怎样进行诗歌艺术的呈现,你都必须选择好的对象好帮助你达到目的,最大限度的呈现你的精神。这里面有诗歌的纯粹性。
犁雨声声的《树荫》是通过我们最熟悉不过的现象,拿出来做一次精神的嫁接。他一开始就这样写:“母亲拉过衣襟/我便拥有了一片绿色/树荫里,梳理着白发,皱纹”,文字普通,就像说话,可是语言里呈现出一种很大的情感磁场,不只是文字表面上的意思了,他是超越文字本身去呈现背面的意义,起码我是这么认为的。简单的从表象上说,这几句是描述他母亲一个动作的延续。你如果不去深入的话也就只是文字上的意思,但是就是这些普通的文字在发挥着很大的想象空间,语言的扩张力张扬到你触摸不到的情景。你可以收获到一个大的意义的存在;就是“母亲”与“祖国”的关联,可以说作者在让这些文字脱离了自身,让读者看到了另一个“他”的情感流露。他在祖国的怀抱中,感受了那么多“绿意”,并且在“梳理着白发,皱纹”,这些具有代表性的词语极致的发挥了作者的心理轨迹。在这里,他尊敬了个体生命对一个生存社会的敬畏之感。他的情愫一下子就泼发出来,不留余地的铺陈出“一些陈旧的故事”。在这里的陈年旧事可能是作者的感慨,对记忆和回忆的一次情感的梳理。他在诗歌中把“树荫”比作一个国家的环境,现状,作者在里面接受心灵的关照。看优秀的诗歌不要看文字本身,主要看文字是否延伸出另一层意义,这是关键问题。那么他“拉长了日子的韧性,成为阴影/一堆发酵的情节,标注了/我大半生的点评/多想这斑驳的光阴,停留于叶片之间/来来回回,续写春秋”。这里的“韧性”很有个性,带有联想特性。你可以通过这个简单的词性去发挥诗歌语言的意义。作者在树荫里感受到时间与环境甚至现实带来的一些感触,最后都是“阴影”,那么他接着说“一堆发酵的情节/标注了/我大半生的点评”,什么样的点评?作者没有说,而是让你去想象甚至让你留有思考空间,这样做是对的。诗歌是疑问,不是答案,找答案要问哲学,诗歌不是哲学,但有哲学的东西。那么作者的点评最后还是“停留于叶片之间/来来回回,续写春秋”。一直是个留白,这是诗歌有意的设置,是留给读者的问题,这就是他诗歌的特色与魅力。总体来说,犁雨声声的这首诗歌大体上属于“中性”写作,没有褒贬,触及到了一种情感的“隐私”。他只是体验到一个人在“祖国母亲”的怀抱里感受到的那些是是非非(一些陈年故事),这些东西的存在构成了他诗歌结构的整体体系,让他自然的去接受头顶上的树荫。这是诗歌现场一种很美的存在,中性的现场不代表作者的个性保守,而是被作者精心收藏了的秘密。他诗歌语言的词性设置基本都是选择了中性,这给诗歌文本带来了很大的空间和载负力。使文本更获得很大的扩张和延伸的能动性。其实细心的人不难看出他矛盾的隐现,感叹的东西却隐藏在这些不动声色的文字背后,任你去咀嚼和推敲。海德格尔认为“诗人之天职就是引导我们还乡,引导我们回家,引导我们回到的精神的故乡,诗人的责任就是通过诗歌引导人们回家,回到精神的家园语言的家园”。
作者的《树荫》写的很美,这是自然的语言行动,没有刻意去雕琢语言,而是流动的诗意,给予淡然的心境,读后还有一次美的收获留在心间。是的,诗歌中的美是最重要的,诗歌的目的就是抵达“美”的境地,无论是反叛的,还是扭曲的,诗歌里面不能没有美的存在。“美”在诗歌里面传达出诗歌境界的高度,也可以这么说,一首诗歌的好于不好也在于它里面的“美”的含量。但是有些是感性多,有些是理性多。无论怎样都离不开思维的路线,理性作用于感性的词语,使语言更具有个性。贺拉斯的《诗艺》仍然强调理性,“要写作成功,判断力是开端和源泉”。所以作者的《树荫》写的很讲究,不偏不倚,他试图融合一种心理,一种适合存在的“美”的心理状态,来给予诗歌的重现。再回来说,作者的诗歌还是借物抒情,是典型的汉语写作方式,但是他最合理的抛弃了偏激与冲动的表现,而是理性的照顾大局面进行诗歌的表演。其实这是人性的凸显,是一个人对大氛围下的一种最合理的解释和状态。不过,他文本的结尾在用到“春秋”一词,我觉得未免太大了,有点塌陷的感觉,有空的感觉,这是以后应该值得注意的地方。当然,一首诗歌的出现没有它的完美型,完美是相对的。你只要能看到他的光亮,他诗歌的姿态就不错了。值得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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