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过草屋的一段关于薄小凉的诗评,转发在此,希望能有所助益:
她应该读过不少的古典著作,对古诗词有过专门的研究,她喜爱花草树木,对搜神记等神话传说故事也有涉猎。她的诗有相当一部分来自于阅读,还有一部分直接利用其名。在这些诗里有对原作的解读和解构——比如《金瓶梅》、《山海经》、《青山集》等,在这里我个人比较喜欢《青山集》,写得理智而不失情趣,又有对作者的想象,把两个时代的人物捏合到一起,一点也不生涩——“我以为他要吻我,他只是迷人的一笑。背过去的手拿着一小枝桃花,也不是给我的”,把一个酸腐的文人写得淋漓尽致。还有利用故事中某一个节点生发自己的故事和情怀,她仿佛是从古代穿越而来的女子,用现在的思想和语言进行表达——比如《后庭花》、《乞巧词》等。在《后庭花》里,她完全抛开了唐代陈后主的《玉树后庭花》,却利用了贵妃张丽华的故事——“多么坚固的江山,都禁不住她一小口香风——呼地,散了”人们把唐的衰败归罪于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身上——“大人说:升堂,问罪,斩无赦”历史上张丽华被斩杀,这是多么荒唐的逻辑,但诗人却以妖的身份出现,为她鸣不平——“妖说:歇了吧,达达”这是对古代权贵们的无耻行为的鞭挞,深刻犀利,诗人何尝不是从古代穿越而来的贵妃呢?《乞巧词》是唐代著名文学家施肩吾的代表作——“乞巧望星河,双双并绮罗。不嫌针眼小,只道月明多。”小凉的诗更是绝决和直接——“今生啊,小妇人我只勇敢过两次,一是断了脐带,二是从了你。”
小凉的诗除了利用古代诗文故事,还有利用鬼怪、花草传说等描写美人芳魂的“香鬼”系列,以及以酒为名的比如《竹叶青》、《隔宿香》等醇酒浓情系列,再加上亦花亦鱼神秘奇幻的《桃花鱼》、能够踏碎愁绪的《青布圆口鞋》、绿如意般的《春事》等,甚至是写“下流”诗文,以最原始的疯狂激情撕碎虚伪的一切的美国诗人的《布考斯基》,可谓是酒色财气无所不包,真是叫人眼花缭乱,但她所写的无非是一个情字,她是利用已有的传说故事表达自己的情。那些传说故事只是一个引子,是她切入的一个点。她从这个点出发,写的大都是日常的离我们很近的没有什么隔阂的那些情或事。她用一种戏谑的,甚至有些“色情”的口吻,真实地再现当今社会的某些现象,撕碎现代人体面的外衣和假惺惺的文明,甚至不忌肤浅而使文本更加深刻,她的描写真实可信,一点也不矫揉造作——
“‘陪我’,你轻薄,放肆/压上来。花幔,豆枕/我最好看的部分,纹一朵扬州伞/你流着泪问/爱我么,爱我么,爱我么/大叔。/我饿了/裙子皱了。我/来那个了”这首《枕上词》写的是一老一小的情色故事。然而两个人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一个疯狂,面对肉体兽性大发,竟然能够说出“爱”字,另一个则在考虑裙子和肚子。他们之所以能够凑到一起,正是因为各自不同的需求,那个“爱我么,爱我么,爱我么”是对这一事件的极大的反讽,也是作者的高明之处,起到化腐朽为神奇的效果。
从以上看,小凉的交际很广,对灯红酒绿等场所也不陌生,对当今社会各层面均有所了解。她除了写“艳诗情色”外,更能深入社会的底层,写出让人振聋发聩的诗作,这可能是她被发现的另一个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