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或者记录员
我们必须重新退回到这里,确认这种地位与身份。把自己捏造的东西丢掉,把创造的责任还给造物主;把赞美看成是对所从事的工作的评价。从来也不能决定什么,思考的时候事物已经完整地存在着,我们无能参与决策,也无从知晓事物的期待、结构与牵连。我们收集话语,用语言的兜子、用箱子把事物提出来;把新鲜与光亮递给找寻着的人们。
仅仅如此。没有侈望,便多出了一份坦然与安静。像一件被时光的熨斗熨过的衬衣,有一种整齐与洁净把我们与好世界重合在一起;一束柔光打到了灰暗坚硬的存折上。这将能够擦除我们心灵的赤字与面向泥土的窘迫。
2017.0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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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学习或者创造
成功者从自然世界中脱颖而出,把众多的物种、整个大自然压低到了自己的膝前。从一个朝不保夕的人,到一个游走在华丽殿堂的志得意满的王之间,花掉的仅仅是他的辛勤、努力与智慧。但这至高的权限有没有端点,也或者一个难以逾越的格挡。作为完整意义上的统治者,他是否已经解决了所有的与这种身份相关的歧义与问题。
面对自然世界,也是在面对着一个巨大的车间。我们学习,是在学习材料;掌握与制造材料。我们需要考虑:这材料又是谁在(或者曾经)使用着的,工具又是谁放在那里的,或者是谁指给我们的。那么,那个讳莫如深的老板也将出现,将梳理与解释这一切的原因与奥秘。
这个世界是它的。现实取得的东西,让我们知道现实的一切:我们的经验、技术与创新以及位置是怎样的虚假。看不清自己,也不知道权限的梯阶是怎样的分布。掌握的仅仅是一把表象:一个封闭的内核,把我们关在它的外边。这层遮挡也把人置于它的下方与外围,在那里依然躲不开,黑暗像水一样地占满我们身体的空间,点指着它的食物。而这像是一个王的退位的故事、传说与遭遇。
2017.0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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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的冬天
像是被时光丢在这里很久了,又像是人们自己最终把自己丢在了这里,像古代那么远。在那个上有片瓦,下有污水横流的城中村,贫穷的人们受到保护,民心和村规都倾向于天平的这一边,富有的人象过街的老鼠被人戏弄与蔑视。备下的大餐让一些人眼睛发红;脸变得发黑,内心却越来越窄。
走到高处的人平衡不了低下的人。就像一匹白布招来了大染缸的敌意。划一条线,让他栽到粪池中;踢开书本,寻找他的背后,用刀阉掉那个爱惹事的巨人,让和平、安宁重归城中村!贫穷的人们,吐出那口窝在心口的浓痰,而幸福安康的廉价泡沫会沿着一口口黄牙飘向村子的每个角落。
把不同翻过来往深处挖,挖出毒、挖出瘤,这里的人们再不敢靠近。而一块良善的木板被挂在胸前,被打倒在它自身之中,却为什么眼里还充满着别处的悲悯。
像是这里的四季只有一个冬天,公共的冬天。饥饿、寒冷在追迫着一些相互黑着脸的人。白菜是他们的春节,烂菜叶子是他们日常的生活。时光过道上,他们用一条白菜心捍卫着“黑帮白菜”的市场存在与价值。置身其间,相互取暖、提拔与推高。他们劲挺的青筋也宣示着信仰与信念,像根寒风中的木棍,支撑着肿大的脸面和在一般的人那里,看来坚硬和多出了大块脑筋与骨骼的脑瓜。
2017.0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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