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帖最后由 大山 于 2017-4-23 00:23 编辑 
 你背上驮着的那一大片、铺天盖地的乌黑,吓得当年七岁的我,面如土色哭闹不停。
 可你却把我的哭声和无助,当作耳边风,依旧埋着头,扶起一株株歪歪斜斜的秧苗。
 直到后来的一个秋天,你拍了拍堆满金黄谷子的粮仓说:“孩子,这个冬天,我们不用挨饿受冻了”。
 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仿佛迟来的良心发现,更像是发自内心的一种自责。
 可后来的一件事,还是让我知道你,是个死不悔改、铁石心肠的人。
 那天,你又把我这个、熟睡的小屁孩锁进屋里,自己却戴着斗笠,匍匐在滂沱的大雨下。
 风雨交加的老屋子,像大海里飘零无助的一页扁舟;而你,仿佛和水汪汪的土地,有着说不完的悄悄话。
 那天,我甚至怀疑,我是不是你,捡来的;湿漉漉的土地里,仿佛才有你,一大堆亲生的崽。
 又一个北风呼呼的冬天,你抱来了补了又补的旧棉袄,一个劲地非要我穿着、取暖不可。
 那天,我被气得,嘴唇乌黑、全身发抖,那天,穿着破旧的大棉袄,在同学面前,一定丢尽了容颜。
 那时,我不得不这么说,你是一个专横的人,让我蒙羞、抱怨,甚至让我怀有敌意的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可当我真正读懂你的时候,你却抱着一块碑,直挺挺地站在草丛里,俨然像个执意认错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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