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新泽飞翔 于 2017-5-14 12:31 编辑
时间过道——怀念我的母亲
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
梅花便落满了南山
——引自 张枣《镜中》
时常有小钻子透过皮肉 直奔骨头。
事物里露出的是一节痛
画中画,一个现场
外露的一根裸线触及了肌体
并且,以时光的名义
对我的身体进行了追索与操作
那呲呲的火花、那烧灼
那裁切该怎样提及
作为黑暗的材料
我怎能不去说出
那些因为触及黑暗而沾染的虫子
对我开工的情况
黑暗是世界的一部分
你住了过去。
我们这些被丢下的铁皮壳子或者纸箱
该向何处找寻完整
黑暗掳走了那么多人
将在何处、将怎样安置他们
当你成为了一些线索
只在暗处的镜头中播放
妈妈,我们的相遇
那些宝贵的光阴
它停留与出入的身影
像是玻璃中的影像
它的破绽
它现实破碎的样子让人心痛
当生活中的敌意与计算
被一代代人树立起来
建设的象一座密不透风的集市
那些被当地人悉心建造的牢狱
被改造的生活
布满生活的各个角落
人的疾患是控诉还是一种注释
她操起的毛刺指向何边
落下又将伤害到谁
一辆荒诞的古董列车
它对人们的带动持续了多久
它的运行与偏离
浪费掉多少生活的时间
陆续醒来的人们
将会从何处下车
从何处开始生活
一个安静和蔼的人
替换掉那个身着毛刺的人
回到自己的家中
生活发生了怎样的改变
这同一个人
象是失联的生活
我们用了多少时光
才迎接了她的到来
而一个贤惠的妻子、和平的妈妈
多么像是
一个被疾病、被暴躁绑架过的人
在外住了那么久
又在某天独自走了回来
这像是一个人对镜的时候
突然看到了
一个侧面经过的人
那身上落下的纸条里
有一行水写的字迹
旁边的一串钥匙
在锈迹中透着喜悦的光芒
仿佛疾病被压住了
被挡在了外边
改换了装束
也一定是看到了父亲
看到了周围的我们
她把那把刻印着祖母指痕的钥匙
安放在桌上
这像是把家、把我们交给了我们
独自坐到窗前
看街上流逝的时间与生活
看一个人
在她抽出的白纸上
对着椅子写着长信
十四五年的时间里
人心的更替与改变
在面容外边
也在面容中显现
台下的流连与踟躇往返
在静寂中拾起了什么
爸爸的离去
一个巨大的空洞
一种黑暗的照临
那些反向的针尖
对着的是一个人的哪些地方
那个恬淡、安静的你
要把什么告诉自己的丈夫
一个男人对于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
想这个问题的时候
我也在看着更多的女人
我想到了“支撑”“依靠”这样的词
一个逆来顺受、一个“窝囊”的男人
是否只是一层相对着的幕布
它遮挡了
一个给予自己女人散步的平台
一种棉花的胸怀
也是一个女人以骄纵
对柔弱与重要的一种涂写、歪曲
与踏入
她用了那么长的时间
移动自己,打扮自己
为自己的拖欠
向一个不接受回款的账号进行支付
过了那么久
时光的回放中
这个情节被意外地打开了
我们和妈妈之间
竟然隔着一张纸
它的那边竟然有那么多
不曾发出的信件
在捡到的曲别针里看到了路径
仿佛第一次
一个男人
认识到自己的母亲也是个女人
[引注:对他人或自己,人生总有遗憾或者悲情。有些东西是面对着
事物落着的。]
2017.04.13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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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随与找寻
有同伙 潜伏的时间
有突破口
也有袭击者越过的界碑
黑暗
有它的地理
有狐的蛛丝马迹
并不是我多么有主见与考量
而是知道的东西太少
没经验
在床上拱来拱去
也没找到那根压在骆驼身上的稻草
绝望是一种无奈
我躺下,不再作人为的努力
意外地靠近了一处水井
它的意味、它的清冽
都让我吃惊
它的根埋在水中
要去掉呼吸
去掉身体的一些重
才能靠近
想都没想
我照样做了
进入的却是一家影院
一部《人的生死》
是我从未看过的
我知道了亲人的下落
但我必须离开
憋气太久
会让我成为电影的一部分
那手臂是我熟悉的
他推开我的时候
有一大滴泪
落在我们中间
2017.0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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