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黄小军 于 2017-5-12 22:33 编辑
一个人干坐着,听林上有风,世上有雨,天上有洞,
风撕撕啦啦着夜的一面大而破的旗,岁月居然还能在这面旗上跋涉,
而我几乎隔着窗的朦胧看见了岁月跋涉的脚,
那脚赤着,脚丫奇怪的大,所有的大鞋都被蹬穿踩穿了吗,
汉唐时代的翘头履,朱元璋的芒鞋,还有中国社会高端时代小脚女人的绣花鞋,
李清照的那一只漂在了水里,
载不动许多愁,
奇怪的是人类永远不懂得其实更应该用脚创造理论,
而不只是削足适履地创造各色鞋。
一个人干坐着,不想那脚、那鞋,想爱情,
想这个世界这个晚上风雨飘摇的时候,可不可能有一位雄性公民,
举着一把伞,遭到一场美丽的艳遇,
雨巷的尽头,或长街的一隅,擦肩、回眸,众里寻他千百度,前生今世吗,
于是动物学意义上的吸引以一种社会学的名义发生了,
但的确是社会学的,
雨夜里不仅有几千年王朝史的唧唧歪歪,有韩信的暗渡陈仓,
也要有叼着女人乳房的小人儿,这些小人儿,
如今叫小公民。
一个人干坐着,也不想惹自己流口水的别人的艳遇了,
想小人儿,都这个时刻了,这个世界上的小人儿大概都睡了,
小人儿在这夜半的风雨之中可能会梦到什么呢,
会梦到考试不及格而挨骂了吗,
不及格就不及格,不及格影响可爱了吗,不及格就不能擦鼻涕了吗,
我们应该发明一种思想,喊响一种口号:不及格的小人儿也是好小人儿,
不及格的小人儿也很美丽。
一个人干坐着,没和谁生气,也没人可斗嘴,
却总感一种莫名的困兽犹斗的疲惫,总觉天上奔跑着一艘大船,
而我少了张船票,被这艘大船和船上雄壮的号子抛弃了,
于是强忍着想要大哭一场的念头,
扶着门框,透过雨幕,目光深邃而沉着,
我喜欢这样,据说这样更容易深刻,更容易象大人物,
我想当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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