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锡民
初读《忘记》，感觉诗人在努力释放一个信号，她要做出“离开”的选择了，这样的选择是深思熟虑的，义无反顾的，决绝的！
“我说，去开山，去辟地/去让河水倒流/我好把一幅画倒着看/离远些/再离远些/让模糊里的美，散开/散开山上的石，地下的土/还有那条梗着脖子不低头的河水”。诗人虽然没有直白地告诉那个送玫瑰的“倒霉蛋”自己留着用吧，却毫不含糊地表达出诗人与送花人走的是不相交的平行线，去开山，去辟地仅仅是条件从句，如果没有让河水倒流的金刚钻，就休想在美女身上揽到瓷器活，这即是诗意的主旨。
然而，细读之后却发现诗歌有“另外意思”的蛛丝马迹，阅读经验告诉我们，写情感诗歌的人大致分两类，一类是心口如一型，即文字爱谁心里也喜欢谁，另一类则心口不一，文字示爱却恨在心底，这样的诗歌读者必须“反着劲”去理解，反复阅读小诗《忘记》，逐渐感受到诗人陷入了模糊浪漫与清晰反浪漫的冲突之中，为了掩饰心理冲突，诗人不断释放烟雾弹，这样的技法无疑低估了读者的智力，一边是围墙内循规蹈矩的小日子，一边是围墙外竖着瞧横着看的奇妙风景，诗人无法使两者协调起来，只能一边用手掌捂着脸，一边又不停地通过指缝向外偷窥。
“河水”这样的意象不同于“牛头”，梗着脖子的河水是“强按牛头来喝水”的反动，一旦有合适的机会，顺水推舟也就顺理成章。这样剥洋葱式的剥下去，用不了多久美丽的诗模特就会裸露无遗，我们还是就此打住，来欣赏小诗的第二段：“也许五十年后/河水会漫过堤肆意的喘行/那时，我希望你能原谅我/原谅我，暂时把你忘记/好让我/呼救的声音大些/好让那个把你忘记的故乡/不会消失”，夫君，五十年后我们都老了，气喘吁吁，你是否能够原谅河水对井水的一次私下会晤？这是诗人抛洒诱饵的又一次干扰行动，而脑海里，一枚开小差的飞毛腿已经追了过去……
忘记是分手的深化，牵手是分手的前提，让我们想想那首《心雨》歌曲吧，说《忘记》与《心雨》异曲同工也不为过，善良的读者啊，原谅那些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做了“错事'的人们吧！在一定条件下，在诗歌穿越的疆域里，词语是可以兑换的，这倒不是《忘记》的专利，但诗人时间处理的较为艺术，至少是比较隐蔽。譬如：两个人的喘可以兑换等值的一个人的呻吟，然而，等值的高潮不常有，于是就有了单方面的尖叫，甚至大声呼救……
解析到这里，我突然糊涂起来了，错把忘记当成记住，理由是那些失眠的人干扰出来的，他们一遍遍默念”睡着，睡着”，越念越清醒，直至惺忪的虫子被唱歌的雄鸡啄住为止。
忘记是不容易的，离开却是策略选择。《忘记》的新意在于，你无法说清这是不是一次没有牵手的分手，也不能肯定《忘记》是没有结果的花朵，抑或是没有花朵的果实，总之，诗人竭力让诗歌充满不确定性，以便最大限度地获得私密快感，置身在玫瑰氛围中的诗人，俯身又捡起一枝转移视线的蒲公英，也是一支熟透了的蒲公英……
而忘记，只需轻轻一吹！
附《忘记》
文/时间
我说，去开山，去辟地
去让河水倒流
我好把一幅画倒着看
离远些，再离远些，让模糊里的美，散开
散开山上的石，地下的土
还有那条梗着脖子不低头的河水
也许五十年后，河水会漫过堤肆意到喘行
那时，我希望你能原谅我
原谅我，暂时把你忘记
好让我，呼救的声音大些
好让那个把你忘记的故乡
不会消失
2017年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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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5-23 0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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