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洪芜 于 2017-7-2 16:23 编辑
大厅里的一把椅子
文/洪芜
椅子的脸就是用来贴人屁股的。椅子的脸色,屁股能感觉到,椅子的脸硬,它就会觉着硬,椅子的脸软,它就会觉着软。椅子的脸是冷的,屁股也能感觉到,但椅子的冷脸很容易就让屁股捂热。
椅子的脸上贴过的屁股,叠起来,早已高过了椅子的头。每一个屁股都有味,每一个屁股的人味都不同。椅子记住了屁股的味,层层叠叠,把椅子自己的味给掩埋了。
椅子不长眼,对每一个屁股都用冷脸贴上去,但椅子很快就能觉察到每一个屁股的份量。
椅子不说话,它只是静静的,仼屁股把它捂热。
屁股走后,椅子就空了。它接受空气里的尘埃在其脸上歇脚。同时,它也会让阳光坐上去,让阳光把它的冷脸捂热。
椅子的脸贴过太多的屁股后,变苍老,起皱纹。更要命的是被屁股摩擦,脸皮越来越薄。椅子咬紧牙憋住,自己给自己打气,千万不能破脸。
椅子有腿脚,却不会自己走,只能被搬过来搬过去。
椅子在夜深人静的时刻,也会思考。那么多屁股坐过了,有的屁股只坐了一次,没有再来,也有屁股坐过两次,或更多。
而此刻,椅子的脸上是空的,贴着虚无,它贴过的那些屁股都已经消失了。
2017.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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