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司机

张坚

老司机

一个男人坐了很多年车
他只坐在驾驶座
面包车的油漆被晒得脱皮
车牌和他的名字一样
名不经传
很多年
他有了老司机的称号
很多年是多少年
有人替他记着
车技娴熟的老司机
为了两个男人的晚餐为了
不让自已
像轮胎那样衰老
一步步沦为老男人
我知道这个老男人其实是一个
优秀的酒鬼
就算他喝得烂醉
我们都没见过他
离开驾驶座
很多年
很多年
老司机把数不尽领导送到礼堂
把自己的女人送到教堂
他把自己困在车里
我看到面包车的两个前大灯
布满血丝
烟雾从车门的缝隙飘出来
这个老男人挣扎着
从汽油味的病床爬起
握着怨世的方向盘终于
在自己的墓碑前刹住了车
青筋暴露的山腰
弥漫了燃烧不全的汽油味
发动机的余温仍然可以烫伤
觅食的松鼠
一地松子
见证了尾营的四季分明

＊尾营是一个山村的小生产队。

2017.6.20－6.24

瑞雪

欣赏问好祝福

紫蝶儿

悦读，欣赏，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