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农民的葬礼
阳光之死,季节之死
牛羊之死,稻田之死
子孙在床边,走向沉默
秋风不怒自威
提前带走一片枯黄的桑树叶子
远道而来的聚集者
像是死亡对生的最后一次紧握
三天三夜里,厨师的刀磨了两次
为了给客人分开那些顽固的肌肉组织和骨头
我看见,悲伤已经转移
一个嚎啕大哭的文艺演员的声音盖过了所有孝子
逝者的女儿每次吃饭
都会对每一桌的人哭跪一次
最后一次,她忘记了流泪
出殡的时候
道士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鞭炮在空中炸响
孝子们扶着灵位再一次哭的悲天恸地
葬礼结束后
很多人似乎失去了悲喜的能力
只有抬棺材的人偶尔开怀大笑
仿佛刚结束一场盛大的庆祝
回归
每次都喜欢说回归
就像回家一样
几个月的夜晚,星星被我藏在生活背后
我没有写出一句让自己感动的诗
熟悉的路上突然走来一个陌生女人
她教我沐浴,斋戒
重新审视从窗口射进的阳光
她看着黑色在身上我腐烂
然后给我披上祭祀用的礼服
动作利索得像一个多年未见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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