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苏美晴 于 2012-9-9 14:28 编辑
我给团中央打电话
文/苏美晴
我的工作是波澜不惊的,在默默无语的二十多年图书馆工作里,我所做的工作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了。可是我却给团中央打过电话,这事情就发生在不久前。
起因是孩子参加了一个由邓小平基金会举办的,团中央主办的,北京航天航空大学承办的“未来杯”全国中学生创意大赛。他荣获二等奖。当我捧着盖有鲜红的团中央大印的获奖证书的时候,我知道我是多么地有权利流泪。因为我的身体,那段比赛的日子我不能陪伴,不能与他一起去北京参加决赛,甚至不能去省城哈尔滨送送他。但是他是个很坚强的孩子,一个在学校老师和家长眼里都很出色的孩子。他没有因为有一个我这样的母亲而自卑,而我为自己能有一个这么豁达而有爱心的孩子而骄傲。可是前几天,他从学校里打来电话说,因为涉及到高考加分的原因,他的获奖证书竟然不承认。原因是网上没有公示。面对这样一个棘手的问题,面对一个这么多年来没有与外界交流的母亲,我知道,他现在是多么地需要我。我放下手里的工作去网上查北航的电话,然后打过去。
我压住自己抖动的声音,用不能再平和的语气询问这件事情,接电话的老师让我转了一个电话,然后我继续打。电话里说,我们只是承办单位,要不你给我们的科技处打电话,然后给了我一个咨询台的电话。由于我是黑龙江的长途,信号不是很清楚,咨询台的服务生就有些不耐烦,当我把我要的电话记下的时候,明明听到她脱口谩骂的一声。我的眼里挤满了那些不争气的泪水,同事们都鸦雀无声地注视着我。我知道我打这样的电话在工作中是不允许的,但他们宽容和支持的眼神让我又鼓足了勇气接着打下去。
科技处的老师说:“我给你一个团学联的电话吧,他们一定会为你找到你想要找到的部门。因为我只有学联的电话了。”这个老师的语气很可亲,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的长相,但我肯定他一定是把我当做了他的一个同事。他的语气鼓励了我。我又打通了学联的电话。这是大学的学联,而我询问的是中小学生的问题,他又帮我找了一个电话。电话越打越通畅,越打语气越亲切。他们认认真真地为你分忧解难,为你出谋划策,就像是自家的事情要办一样,最后我的电话打到了团中央最高部门。我询问这次比赛的真实性,询问为什么他们不在网上公示。他们承认他们没有公示,问我需要什么?我说为了孩子请你们给我出示一份证明吧。团中央的老师很亲切地说,你把孩子的获奖证书用传真传给我们,然后再附一个说明,类似一个简短的报告,我们会为你解决的。我告诉他们孩子的证书在我们这里的教育局,是否能让他们出示这个报告呢?团中央的老师说,那更好,然后给了我一个传真电话。当我放下电话的时候,同事们立刻询问情况,我只说:他们,让我感觉很温暖!
接下来我给教育局打电话,说了情况。那边的一个女老师惊讶地说:“你怎么敢给中央打电话呀?”我愣住了。是呀,中央可真大呀,可是再大那也是我们的中央呀,我们自己的。我没有反驳,也许是这么多年来在图书馆工作,这里就像一个童话世界一样,封闭了我与外界的接触。也许我的举动是多么的稚嫩吧。教委的老师说:“报告我没有权利出示,更何况是给中央打报告?我给你一个省教委的电话吧,可千万别说是我给的!”我理解她的为难,也许中央在他们眼里是上上级别的领导,她们不能越级办事。我的电话又接着打。省教委的老师对我给中央打电话也很吃惊,我也很茫然地不知所措。我说我只想知道为什么这么大的全国比赛咱们不承认呢。也许我的话太稚嫩了吧,省教委的老师说:不在公示范围内的就不算。我说咱们黑龙江只有我的孩子获奖了!他说,我们更不能为了一个孩子给中央打报告。眼泪要多么的不争气就有多么的不争气,当我放下电话对同事说:如果邓小平活着,我真想给他打电话。
我看了看手机,我总共上上下下地打了十个级别的电话,二十多遍的电话虽然让事情有始无终,但我这份努力让孩子很感动。家里所有的人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无不惊讶地说:这么一个自卑心很重的人,一个不愿意跟外界接触的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勇气把电话打到了中央?其实我心里清楚的很,一方面是出于母爱的本能,另一方面是我对中央的信赖。一个出于信赖的行动是平和的,没有什么可畏惧的。
今天我把发生在我工作期间的这件事写出来,想告诉那些即将离开校园,走向工作岗位的同学们,信赖有的时候也是一块敲门砖,越往高处越不难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