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云潇 于 2012-9-18 00:48 编辑
一百六十元钞票掺上半斤口水,
女房东终于露出点蒙娜丽莎式微笑。
但对于我的占领,两只老鼠并不欢迎,
它们四处逃窜,用尖锐的嘶叫
顽固抗议!之后才拖着长长的尾巴
极不情愿地离开。之后我的目光
足足玩味了三分钟这屋子,同时请几位风骚的半裸女郎
往斑驳的墙壁一亮相,于是浪漫情趣
果增添了不少……当然,我不忘将自己
十八岁的女友的照片,放在紧靠床头的
那个破旧的柜台上。
可是对于这样庸俗的情节,竟被一位多么
愚蠢的诗人,描述为“诗意的栖居”!而我
还未说出,隔壁那对白天不见鬼影的中年夫妇
一到半夜,那突然冒出的亢奋的呻吟
犹如天籁般多么影响我的情绪;而我还未
说出,早晨我梦的残迹尚未洗涮干净,
4号房的孤独的小妇人,又开始喋喋不休咒骂
是谁偷走她的衣服;……而我还未说出——
当然,如果涉及生存,我的命运那就更惨!白天
怀揣20世纪末的中文本科文凭四处招摇,只为找份
糊口的差事;当我像无头的苍蝇瞎摸着
黄昏的路径回来,早已下班等候的女友
会比谁都抢先一步:“活该——”
可是为了爱情,我必须学会忍气吞声,
我还得用操笔杆的手操纵起
菜酱油盐,用精心制作的晚餐
讨得女友的欢心。其实这样的遭遇起始于
我逃出那个烂厂,起始于2001年
我的本命年岁末。我属蛇,除了喜欢冬眠,
更爱乘一缕阳光在南方这片土地上
四处游走。更坦白地说,我并不十分讨厌
碰壁的生活。然而这一切,怎能向我们
那年轻的爱情解释清楚?说什么,
我已满十八岁的女友都不会相信,这就是
——活着的理由?
唉!假如要抱怨,还不如抱怨上帝。有时,
我一天到晚眼睁睁地就这样躺在床上
望着天花板的一只壁虎发慌。有时
壁虎就成了上帝,他对着我麻木的躯体
伸出长长的舌头冷笑示意,可是除了捕捉蚊子,
又有什么更令上帝欢喜?——哦,就像我,
除了隐身在幻想的云层,除了满足现实
的尘世,上帝是个什么鸟东西!除了逃避,
还不如我撒出的一泡尿解决问题,还不如
我青春的眼泪真实美丽。当然,这些深刻的
本质现象,怎叫人捉摸得透?由此我
常常被女友摇醒耳朵:“唉,悲哀的男人!”
——原载云潇个人诗集《生命如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