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平时看到的我
只是我的外形,或者我的一部分
一个为顺应生存而被锻造、定型的自己
如一个零件,为与整台机器配套
必须形成一种造型
或者像一块砖,只有方方正正了
才容易被摆放
并在被摆放中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位置
体现存在的意义
其实,我本人要复杂得多
制度并未割除与生俱来的灵性
知识也未能全部泯灭身上的野性
只是,一如我用衣服裹住身体
我以一件,或多件别人看不见的外套
掩藏了最真实的自己
我只有在写诗的时候
才会试图打开自己
释放出一些自我的东西
就像蜗牛也会从坚硬的壳里伸出脑袋
伸缩一下触须
晒一晒阳光,吹一吹风
这应该是惬意的时候
身心放松,灵魂如暂时逃离严父管教的孩子
独自在一片没有栅栏的空地玩耍,沉迷
他做的游戏在大人看来毫无意义
但他感觉到快乐
快乐难道不是最大的意义吗?
哦,诗歌对于我
越来越具有换气扇的作用
它就安装在黑沉沉房间的一堵墙壁上
敞向外面广阔的世界
时不时为我的灵魂吸纳、传输一些
清新空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