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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包,盘旋云天的峰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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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8-27 17:03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评夏寒的《在白音敖包遐思》与诗性审美的微妙禅变

                                                                                   彭林家
                                                                                      
                                                                                                       一
      “岁月,慢慢。漫过一万年,也漫过了一万年的青草青黄叶黄。”一万年的颜色染起时空的遥想,让微妙的性情,把 “慢”与“漫”的音同别异,驱赶岁月的遗漏时光,字字行行,我读起诗家夏寒的大作《在白音敖包遐思》,把以敖以游的心灵,一浪浪,错望成朵朵蓝天的云花,情不自禁,让惊愕的审美目光追随着诗人的笔杆,喃喃地攀起语言的交谈;“白音敖包的露珠、草尖和花瓣是一万年风雨的化身。”一种陌生的意象滑出心外,盈盈地,观望“露珠”期待着“草尖”的轻吻,宁静地,撩起“花瓣”的红尘一笑。细细推敲,拟人的比喻,了望着动词连接着名词的观物取象。你读:“一万年的风雨,漫过一万公顷的沙地,更漫过了沙地云杉的少年和青春。”那么,这种散文情节的灵动蕴藉着诗歌的律动,以浪漫的风格飘逸着散文诗的创造,不经意之间,生命的镜涵又沉入凝重的思考::“碧草碧,托起我夏季的心旷神怡。蓝天蓝,撑起六月阳光的情愫万缕。”视野映衬的草原绿洲,灵显一个“托”的举动连接其潜意识的波念,驱使“撑”的空间撩动胀满了意识的反刍,以至于诗性的念想一波波地翩翩而来:“毡房座座,升起的炊烟,爬过你的春光与秋色。”那“升”与“爬”的线条,勾勒着现在与过去的遐思,织满了人性禅变的情感尘网,一物美过一色,齐容着敖包的云天。
     当散文诗成为诗化的散文,对接着西方的“取象煽情”的思维,凸显诗的赋情,则可以理解成舶来品的异化语境,以节奏起伏的跳荡风度,从局部微观的心灵直觉反射,推进着多节段的结构。方法上,选用的文字排列在“意”的“象”之内,而借用象征、暗示、隐喻的隐蔽的修辞手段,沉入“梦”的潜意识幻觉,悠然地浮现在意识之上,铸炼内意,再现情绪和个性生命的形式。你读:“暮色的心跳紧贴着西山,深邃的话语跋涉过原始的岁月。”一组“暮色”、 “西山”、“ 岁月”的意象 ,通过不同的动词翘起文本的高度,如同一种“气”流的波浪,在心理能量的艺术冲击下,由于生活实践的对垒,引起某种事物在个性知识中的启发和觉知上的妙悟:“而今天,我灵魂深处的飓风,把岁月挤压。昨日,踟蹰的步履化作今天一腔热血,在这个夏季,凝固成我的诗行。”创作中,诗家为产生强烈欲望的情感释放,顺着“质”的脉络,从小知的方法到大识的感应,蕴涵着对杉月之“文”的把握,悄然地微妙的衔接——
“沙地云杉,你站着。”沙地云杉林是世界上非常特殊的森林生态系统类型的树种,也是目前仅存的一片沙地云杉林。那么,作为云杉母树繁育基地,这里一个“站” 的诗化形象,不仅是外形的干红叶绿,四季常青;而且还有“生物基因库”、“生物活化石” 的植物生命力。由此,作者笔下的描写就显得语言的勾魂摄魄,将喻体的原始含义,凸显挺拔树姿的优美情态:“你浑身的肌肉里,透着坚强。你高大的躯体,在你的血液里竖起了你的伟岸。你有时,也会卧下伟岸的身躯,展现你的年轮里装着的三百年的光阴和风雨。”
    《诗品二十四则•劲健_》:“行神如空,行气如虹”。神为虚静之心的外现,气为无妄之脾的外化。试想,这三组并列的排比句,不时用动词“透”、“ 竖”、“ 卧”、“ 装”的张力掺入笔下的气流,形成一种语境的气势,在自我深层次的虚静之中,凸映气象、体面、血脉、韵度的风骨,宛如心海的浪尖上,雀跃一只只水鸟,把鸿雁的幻想独吟成百年豪放的对歌。

                                                                                                    二
     当散文诗成为散文的诗说,对接着东方人“观物取象”的思维,凸显诗的根性,则可以理解成“辞”、“赋”的情感演化, 讲究形式的优美、小巧和单纯,以直觉联想建立在整体宏观的原野。方法上,选用的文字排列在“意”的“象”之外,而借用赋比兴的手段,由意识扯着潜意识的幻象,拓展外境,表现情感和集体生命的形式。你吟:“白音敖包,你的情绪,是月下的风,卷着风,翻卷着我的遐想。”白音敖包是“富饶的山”的蒙古语,山上有蒙古族祭祀的大型敖包,每年农历五月十三日,这里都举行浓郁民族特色的敖包祭祀活动。这个日子的阴历,虽然与关羽的生辰祭祀,即江南某些地区的“关皇日”有关;但是,这种集体潜意识的启动,浮现在人们的眼前,就成了对森林沉思的保护和忠贞。因此,诗家身不由己地说道:“翻卷着,这里的土地这里的山川,这里的河流这里的碧草,就像我的诗歌。在经年的日子里,翻卷着你的历史,你的自然你的生态体系以及你神秘的色彩。”诗文里的两个“翻卷”的意动连用,一实一虚,仿佛是一缕缕杉树透过的月光,徐徐地照耀着散文诗的文道,既可以从诗的本性散发自然山川的清香,又可以从散文的幽情展现生态体系的容姿。那么,这种个性的文道,顺着的“微”的常道,体现自然界的恒常规律。因此诗家就说:“沙地云杉,从前。万年千年的时光,有些遥远,我无法考证,你来自哪里?”神学的刍议,尽管不能用可知性的论述来阐述其本身的原委,但自然之道的细微变化是可知性的。因此,语言的转向完全可以用“妙”的非常道来表述:“也许,是风,把你的一粒种子,移植;也许,是水,把你从某一条河道里,请来!也许是若干个也许,也许是若干个偶然的偶然,使你偶然地扎下了情感的根”。文本中的三个“也许”就是一种“妙”的折射,从而袅袅地散发着道与非常道的原本幽香。你念:“在沙地深处纵横交错,在沙地深处纵横交错地宣誓,以无言的方式与风抗争,以无言的方式与沙搏斗。”诗文“沙地”的实指,即一刹那感受的真切意境,从而把意象升华为意境的时空回荡,共鸣着人性的通感,实现一首散文诗的创作初衷。
    那么,作为一种文本的原型——沙地云杉,象征着一种民族记忆和原始经验的集体潜意识。诗家以切割灵魂的诗性,将直陈式散文诗的本质等同于修辞,更好地说出隐喻、换喻等所不能抵达的广义。然而,这种“天道”的运转,自然要借助“地道”的载体,即为白音敖包,由深层潜意识深入进入宇宙思维,来实现宇宙观的“自我意识”对话:“你赢了。你,守住了白音敖包。也守住了白音敖包之巅的敖包。守住了白音敖包的敖包,也就守住了不可侵犯的神圣。”那么,这个“赢”字的拓展,意味着“天道”与“地道”的合一,便是“人道”的最后胜利。而“人道”是任何个性生命之间的差别为“微”,其任何人类的性情的表达过程为“妙”。由此的“微妙”散文诗创作,不露痕迹,含蓄、深沉和自然过渡着人类爱护大自然的主旋律,就是诗人引领人们的理想境界,是一种修行、修心、修性的过程。如《择天记》的等级:百读 、启智 、固识 、凝神 、定星 、洗髓 、坐照 、通幽 、聚星 、名动 、从圣 、神隐。文本中的“神圣”则靠近与神隐,知心无住,无住而知;自然而然,这种神隐的走向境界,就久久“赢”在人们的心肺里,湛着释放的寸情反馈道德的本性,彼此呼唤:“敖包山,你已根植于蒙古人的血脉里。敖包山,你已根植于蒙古人的灵魂里。你的灵魂,在经幡上舞动,在经幡上闪光!”经幡,作为福运升腾的象征物,每年都要根据藏族历算而某一个良辰吉日换新,祭神祈福。明显,文本中的“根植”就准确地表达了“蒙古”集体潜意识的原型,成为主题暗示的亮点,毫无疑问,这“闪光”的记忆,将唤起人人内心深处一种迷蒙的觉醒,把对爱护生态环境的布施,若是“离相”、不住相而根植于血脉里,其福德不可思量,并且要在“经幡”的旗帜上,飘扬一种“施不住相,福如虚空” 一样心量的道德理念。
                                                                                                
                                                                                             三

   道德是天道与人道的时空体现,起源于《道德经》的土壤。道者,是自然运行与人世共通的绝对真理,蕴藉着生物之间“微”的变化。如春夏与秋冬,其横向空间的广度曰:四方上下,宇者,常道也,天道也。德者,是人的秉性与品行的相对真理,折射着生物演变过程“妙”的变化,是古往今来所有的时间叫宙,即为纵向时间的深度,非常道也,地道也。你读:“我终于,登上你的峰巅。我今天,必须为你作诗。我的视线,是一支笔,我慢慢移动我的笔端,把笔的一端沿着东西南北延伸,再延伸……”道德,以善恶评价为标准,依靠社会舆论、传统习俗和人的内心信念的力量来调整人们之间相互关系的行为规范的总和。试想,其中“诗”、“ 笔”、“ 延伸”的“妙”之变化,就是由于灵魂闪光的“微”而形成阴阳二元论的因果关系。倘若从古代西方心理审美而言,则把道德作为风俗习惯,其集体潜意识的深层结构,隐喻着性情、人道和仁爱的心理定势,具有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的精神指向。所以,作者由衷感叹:“哦,这张纸实在是太大太大,太大了!”一个“大”字所蕴含的物质本性,扩展着释放的诗情:“我实在不知从哪里写起呀?我只知道,一望无际的绿色是你永生不变的主题。”一个“绿”字的蕴含的绝对本情,裹着人类回归自然的主题,却无法用有限的文字闪现一刹那的无限道性,唯有把“特写”的表情描绘出来,拽着迟迟不肯露面的“神奇”。所谓的“心本无作,道常无念。”就是需要心的清净,而远离无妄的知念,生命的沙地才会神奇的灵显我们生活的周围。
    如下文所述:“特写,在哪里?当我,把笔端收回,一座座宝塔的苍翠连成一片,特写沙地的神奇。”你看,诗家把特写诗化成座座沙塔,如《妙法莲华经•方便品》“乃至童子戏,聚沙为佛塔”。映射着七级浮图的功德无量,来自于积功累德,,才能有神的力量盘旋顶空,时刻给予我们创造神奇的能量。那么,神,作为人类精神寄托和心里的向往,梳理好自我与外界的磁场关系,就会产生感知的能量,成为罕见的神奇。故此,作者仿佛让自我,居住在神奇的意象原型里,当血液沸腾到临界点的时刻,由此而呐喊着:“最后,我停住我的笔,把心中的无限虔诚传到一双手上,去轻轻抚摸山巅的敖包的石头上,那石头,是圣石。”想不到,灵魂的弦已绷到最高的巅峰,外界物象的“石头”成了心象中的“圣石”,也便是人道中的最高境界——天道。回过头来一想:“原来,我诗篇的灵魂,就在这块石头的褶皱里呀,就在这褶皱里!”诗文用一个“褶皱”的词性,来说明人们道德情感的常态,即构造运动作用下,广泛产生的塑性变形的一种地质构造基本形态,则属于某个上古文明的象征;反馈着浮躁的时代,尽管“德”的表情缺失,但祖先“道”的传统,依然沉淀在我们性情的中央。当我们每个人把自己放在解剖台上,让显微镜的他性映照自我的原有良知,才会恍然大悟。
     “心之与性,迷即别,悟即不别。”为此,作者深情地说道:“敖包,你的高度。远远高过我的头顶,却恰恰低于我的双腿。我的双腿当然可以攀爬,也可以攀爬到你的顶峰。我的心,始终向往那个难以攀爬的峰巅。”敖包,最初是道路、辨别方向和区域境界的标志,后来,在蒙古族中又演变为神物,路经敖包都要下马膜拜。那么,这种神物降临到诗人的笔下,则幻觉成:“诗不只涉及人的理解,还涉及他的感官、感情与想象。诗在理解度之外,还有感官度、感情度、想象度”。(美国:劳•坡林《怎样欣赏英美诗歌》)。事实上,这“度“分量则在的运作中,.彰显六根互用的.内涵,诗人这里用人道的形象比喻,从自我观照的角度,用“敖包”的喻体对沙地云杉的原型,从外情向内性的脉络运行,笔底取象从“头顶” 的情绪起伏到“心”的波念,来抵达文本的阴阳变化;仿佛是一种超感知觉的特异思维,以平静、心静、神静的化一,凝聚着气功的高境界修炼。当意念的潜意识层次“进入他人思维”时,从二元、一元再靠近着混沌思维的0性思维,即为“攒簇”,即五藏之气——精神魂魄意(《金丹四百字》说:“眼不视而魂在肝,耳不闻而精在肾,舌不生而神在心,鼻不香而魄在肺,四肢不动而意在脾。”),由收心守窍,炼己还虚,使心火肾水(精、神)相济,从而使五气会聚不分,也就是道的状态。那么,笔下的文字混沌合一,把笔气顿入原始思维,正如刘伯温所云,“所为文章,气昌而奇”。与韩愈的“气盛言宜”如出一辙,便是诗家夏寒先知先觉的一种奇特的创作气流,跳跃于文字留白的间歇,一微一妙,成为现代散文诗坛某种神奇的表率。
     也许当目光赶着风景的绿野,镜头粘着自我的清香,不知厌倦地像万物一样,打开了自身的轻盈和重量,所有的事物都将沙地云杉,惹得人人的心已摄  魂夺魄。可是,作者笔锋一转:“但是,但是呀,我的心,今生今世也只能永远地守望在山脚下。把你仰望,仰望你不可逾越的高度。”且诗且情,边叙边议,如一只灵性的鸟儿,穿过灌木的森林,那些矮小的枝叶便遮住了眼睛里的天空。无疑,性灵的超越受制于时空的潜意识,无论是个性的自我还是集体的习俗,灵感的诗笔就很难从人道的局限里,“逾越”天道的原型。究其根源,大自然的能量与小自然的能力,始终存在一种“敬畏”的距离,如同诗文所说:“因为,你的高度你的神圣。使我,永远地心存敬畏!”然而,要把人自己回归自然的天性本质状态,暗示着要向敬畏的沙地靠拢看齐,必然要与天地相应,与四时相副;那云杉的物质象征,才能抵达本质与现象的天人合一;栖息的沙地云杉,才会见证着白音敖包的百年德基。故此,一念之差的神与魔,蠕动心的微妙,正能量的道基便是生命的努力方向。

                                                                            四
     尽管是这样,诗人仍然希望理想与现实的距离,越来越小。于是,采用化性还情的方法倾述:“但是,但是呀,我并没有因此而沮丧。如果有来生,我将我的躯体进行一次分解:把身躯上的一块块肌肉绞成泥沙,把一块块骨头敲碎变作石头,然后让血液变成白音敖包的河水,然后把泥沙、石头均匀地搅拌,搁置敖包山的顶端。”司空图在《诗品•冲淡》中所说:“素处以默,妙机其微”,就是一种“真人”、“畸人”的思想精神境界。所谓的“素处以默”就是要保持一种虚静的精神状态,才能在“妙”的变化中,窥视“微”的散文诗再现。一目了然,文本中的“沮丧”与“分解”的对立,来自于现实沙土的流失和雾霾的泛滥,暗自表达出万物尊道而贵德。所以,从我做起,尽力让“绞”、“敲”、 “搅”的意念动词,拔阴取阳,触动凝聚的能量:“让敖包山,更高一点,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也毕竟是高了!”一个“高”字的定位,糅合“一点点”的赤情,定性在某一个定向目标。泛指中,人人都这样想,这个世界的精神文明,就不会滞后于现实的物质文明。世界怎么变,一颗漂泊驿动的心,千万年之后,人类的家园依然能找到宁静的净土——大自然。
      如是而已,当晨曦微露,来自草原深处的牧民们摆上手把肉、奶食、奶酒,绕敖包按顺时针转三圈,洒酒为祭,祈祷草原风调雨顺、五畜兴旺的时刻:“这时,敖包山的高度里有我。这时,山高了,我也高了!”诗文中的“我”与“高”的融合,蕴藉着许多像我一样的人,成为道德文明的高度。当然,人道与天道合一的时刻:“这时,我不必担心我会走远。我也不必担心雨水把我冲刷,因为我知道,在这里,有沙地云杉,把克什克腾、把白音敖包守护,也把我的虔诚守护!”文本中的“冲刷”、“守护”的阴阳对垒,把矛盾化解成原始的绿色生命之道。
     由此而来的,笔下的象征回归着本体的回眸:“白音敖包,你时常把我远离。远离你时,你是我形而上的想象。”正面说出宏观的视野,也就是“形而上”谓之道。“当我偶尔走进你,你会把我的视线抬高,抬到你峰巅的敖包之上。”反面说出微观的视点,也就是“形而下”谓之器。一正一反的结果,从偶然到必然:“哦,敖包之上,经幡随风舞动,舞动日月,也舞动星辉。”一个“舞”字的切点,在任何领域都是一道媲美的经典方程式,意味着经验的信息都是过时的道器。所以,现在与未来的道器,不仅需要我们一生的遐思,更需要子子孙孙的守护和发展,打造钢的意志,擎起仁的信仰!
“舞动草原,每一个风风雨雨的日子。敖包,在上。云杉,在下。经幡,在每个日子随风舞动。蒙古人,在吉祥的舞动中,把吉祥的种子洒进华夏的黎明与黎明。”是啊,从“敖包”的天空到“云杉”的地面,从“舞动”的意识到“种子”的潜意识,岁月的交配,把血色的黄昏,拎起一串串人们黎明的期盼。云杉,不仅仅是一个地方的文明质点,更是一个民族的理想模型,蕴含着散文诗在关注社会的焦点,必须独立自主地审视时代的责任,坚守精神救赎功能和社会的监督,驱动争辩的声音, 嘹亮着物质和精神合一的觉醒。由此,诗人从人性与自然的角度出发,在民族情怀的遗脉上,反射到性情自由的抒发;使散文诗的功能对“恒”的转换与超越,用诗来表述内心所存想的“言志”,或者依照内心所存想而作的“缘情”,恰如作者所云:“使平安,从平安走向吉祥;使吉祥,从吉祥走向平安!”你望,文中的“平安”的螺旋上升,既是志与情的合一景观,也是诗家一条自我风格的微妙循环,绽放着心灵的云花。
从中西诗性赋情的差异而言,散文诗的不同表达角度,均需要借助各自的美学特征,或抽象、整体的 “模型”,或直观、线性的“原型”, 通幽着表现、再现的诗情,一一将民族的深层结构达到“变”的微妙境界。然而,这种境界的修炼,除了艺术的技巧,更需要一种民族精神、人文关怀和大爱的慈悲,才能观世自在,法由心转,瞭望着祖国大地的任何一方。如同“道可道”的内涵:阴阳(天道)——-仁义(人道)——-柔刚(地道),蕴含着一种无形的 “天道”,给予有形的“人道”去表达。或者说,诗家夏寒把《在白音敖包遐思》作为“地道” 的载体、媒介和手段,成功地示范着散文诗的禅性表达,使其心象沙地云杉与物象的敖包,有效地对应着内性与外情,或婉约之柔,或豪爽之刚,阴阳合一着散文诗的仁义审美。因此,由衷地反刍着一个大诗人的仁德诗学象征体系。虽然文本的时觉、空觉、质觉的变化导致主体思想的暂时变异;但是,夏寒把轮回的性情纵横在华夏的视野,使本心、人伦、人物的感通桥梁,让反情的本真,染起一缕“先天下之忧而忧” 的宇宙骋怀,在灵魂的心湖里,朝着当代散文诗的价值取向,一波波地划行,一丝丝地扩大,为我们道德的目光,重返“岁月,慢慢。漫过一万年,也漫过了一万年的青草青黄叶黄。”


                                                                                                     2017年7月3-6日上饶万年峰









在白音敖包遐思

                        ——夏寒

岁月,慢慢。
漫过一万年,也漫过了一万年的青草青黄叶黄。
白音敖包的露珠、草尖和花瓣是一万年风雨的化身。
一万年的风雨,漫过一万公顷的沙地,更漫过了沙地云杉的少年和青春。

碧草碧,托起我夏季的心旷神怡。
蓝天蓝,撑起六月阳光的情愫万缕。
毡房座座,升起的炊烟,爬过你的春光与秋色。
暮色的心跳紧贴着西山,深邃的话语跋涉过原始的岁月。
而今天,我灵魂深处的飓风,把岁月挤压。
昨日,踟蹰的步履化作今天一腔热血,在这个夏季,凝固成我的诗行。

沙地云杉,你站着。
你浑身的肌肉里,透着坚强。
你高大的躯体,在你的血液里竖起了你的伟岸。
你有时,也会卧下伟岸的身躯,展现你的年轮里装着的三百年的光阴和风雨。
白音敖包,你的情绪,是月下的风,卷着风,翻卷着我的遐想。
翻卷着,这里的土地这里的山川这里的河流这里的碧草,就像我的诗歌
在经年的日子里,翻卷着你的历史你的自然你的生态体系以及你
神秘的色彩。

沙地云杉,从前。
万年千年的时光,有些遥远,我无法考证,你来自哪里?
也许,是风,把你的一粒种子,移植;
也许,是水,把你从某一条河道里,请来!
也许是若干个也许,也许是若干个偶然的偶然,使你偶然地扎下了情感的根。
在沙地深处纵横交错,在沙地深处纵横交错地宣誓,
以无言的方式与风抗争,以无言的方式与沙搏斗。

你赢了。
你,守住了白音敖包。
也守住了白音敖包之巅的敖包。
守住了白音敖包的敖包,也就守住了不可侵犯的神圣。
敖包山,你已根植于蒙古人的血脉里。
敖包山,你已根植于蒙古人的灵魂里。
你的灵魂,在经幡上舞动,在经幡上闪光!
我终于,登上你的峰巅。
我今天,必须为你作诗。
我的视线,是一支笔,我慢慢移动我的笔端,把笔的一端沿着东西南北延伸,再延伸……
哦,这张纸
实在是太大太大,太大了!
我实在不知从哪里写起呀?
我只知道,一望无际的绿色是你永生不变的主题。
特写,在哪里?
当我,把笔端收回,一座座宝塔的苍翠连成一片,特写沙地的神奇。
最后,我停住我的笔,把心中的无限虔诚传到一双手上,去轻轻抚摸山巅的敖包的石头上,那石头,是圣石。
原来,我诗篇的灵魂,就在这块石头的褶皱里呀,就在这褶皱里!

敖包,你的高度。
远远高过我的头顶,却恰恰低于我的双腿。
我的双腿当然可以攀爬,也可以攀爬到你的顶峰。
我的心,始终向往那个难以攀爬的峰巅,
但是,但是呀,我的心,今生今世也只能永远地守望在山脚下
把你仰望,仰望你不可逾越的高度。
因为,你的高度你的神圣
使我,永远地心存敬畏!

但是,但是呀,我并没有因此而沮丧。
如果有来生,我将我的躯体进行一次分解:
把身躯上的一块块肌肉绞成泥沙,把一块块骨头敲碎变作石头,然后让血液变成白音敖包的河水,然后把泥沙、石头均匀地搅拌,搁置敖包山的顶端。
让敖包山,更高一点,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也毕竟是高了!

这时,敖包山的高度里有我。
这时,山高了,我也高了!
这时,我不必担心我会走远。
我也不必担心雨水把我冲刷,因为我知道,
在这里,有沙地云杉,把克什克腾、把白音敖包守护
也把我的虔诚守护!

白音敖包,你时常把我远离。
远离你时,你是我形而上的想象。
当我偶尔走进你,你会把我的视线抬高,抬到你峰巅的敖包之上。
哦,敖包之上,经幡随风舞动,舞动日月,也舞动星辉。
舞动草原,每一个风风雨雨的日子。
敖包,在上。云杉,在下。
经幡,在每个日子随风舞动。
蒙古人,在吉祥的舞动中,把吉祥的种子洒进华夏的黎明与黎明。
使平安,从平安走向吉祥;
使吉祥,从吉祥走向平安!

2017.7.1,18:18初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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