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落在树叶上》
1
我怕任何一种落的方式
因扼腕它们的挫折、唏嘘它们的死亡
才曰其为美
落,是深渊吧?是灰暗的、无奈的
沮丧、不可逆转的
我倾其一生,也没把一件东西搞个彻底
2
不懂飞虫使劲围着这光,绕着什么
晚上是它们的小世界,热闹或凌乱
为了一丝冲动就飞撞一整夜
是愚蠢,执念,示范,还仅是行为艺术?
我羞于我的自私
从未与这世上的勇者、潜伏者们,认真交流
3
月光,显然是先替月亮探路的
譬如我的大提琴也是先替我的苦水探路
我们,始终不敢如数交出自己
一半虚伪,一半真诚
且多为不知如何把握分寸,苦恼不已
4
而叶子,多少人在举着它
那样持续的用着全力,就是最大的煎熬
它是第二层天空,是实质的
是我高处的定心丸,不可被穿破的
它有最纯粹的风雨、最奥秘的掌纹
5
那一天什么时候来?是不是越来越快了
有人要从苦难走入空灵,多幸福的事
有人从空灵落入苦难,多悲伤的事
我在原地,不为回望或憧憬
而是试图挽留
可我转起来是陀螺,静止了却是木偶
6
首先是它的碎屑落了下来
碎屑是它的喊,是多年前就要寄过来的信
它是人母,是唯一指认我是“华而不实”
和“凭空捏造”的——对视者
它,每天都在破裂。可没有其它人看到
7
不可否认,溅起了更多的,可又有何意义
我在云中,也在笼中
不能干预任何因缘
我刚脱口一句: “一念不生”
我的爱人就放下了花朵,抱起了断弦琴
文/占森
2017.9.14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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