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四首）

莱莱

霜降

                 莱莱


我要长出粗糙的鳞片了
把那些软的弱的都包裹起来
愿那些锋利的东西，都嫌弃它的丑陋
避开我

我要像树一样
落掉所有的叶子，我空空的了
一个贼丢给我一个口袋
我拖在手里

我要唱歌了
我只留下哗啦啦的声音
从仅存的一丝缝隙里，涌出来
我要呼吸




别


这秋天
枯叶翻飞。任何消逝都显得无足轻重
只有经历了诀别的人
才能听到，沉沉的坠落声

秋雨扑簌簌，打哀草
雪从乡下的旧屋，开始下

这一刻和那一刻
只被一道矮矮的斜坡阻隔
天空就被隔成了两种高度，此后
去处绰绰
来处，苍茫




寒露
   

抽丝剥茧，失去和获得
一样多吗
凉夜里，每落下一滴都像是一声寻问

寒起，雨住，潮生
天地之间，不再以诉求表达愿望
痴妄的鸣叫都开始沉默

一些缓慢的事物，拖住了匆忙的脚
秋天
于挂着露珠的人，已不仅是一个季节
已可被称为一个时代




秋晨


温暖，以冷的形式
再次加深，加重，我用左手握右手
用你的影子盖我的影子

路边，两只灰色的蝴蝶
相互追逐着飞向远处
阳光正穿过稀疏的叶子

一棵野菜从土里露出一点点新绿
恍若
某个泛黄的早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