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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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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7-11-12 16:48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老院》(散文)

◎王恩荣



说老院,是故乡的老屋已不在,老院犹存。

那年,父亲在村子西头盖了新房,老院就闲置了,村子有人想买老屋,二哥没让卖,想留下老院有个念想。
后来,分家时父亲把老屋分给二哥,二哥光景有起色后就翻修了老屋,原来的旧屋荡然无存。如今二哥在城里买了房,父母有他们自己的房,老院就又闲置了。

前几年,我在外读书,工作,成家,故乡只是个概念,回村也是蜻蜓点水走一趟,老院就无暇顾及。近来大哥病重,想回家多陪陪大哥,就回来家乡多一些,晚上就住在老院。二哥有心计,老院原来的东西房全拆了,盖起宽敞明亮的大北房,但厕所地方没变,特别是在我们童年里的那个厕所旁边的老枣树地儿,二哥新修时重栽了新枣树(老枣树已枯),把我们的记忆延续下来。那颗老枣树,歪脖儿,很高大,弯弯曲曲的,春天一到,开出米粒般的小黄花,细细碎碎的,很不起眼,我们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因为家乡的春天,美丽的花太多了:那山杏花,带着芬芳记忆,大多长在山崖上,我们小孩不敢折取,就等父亲伯伯大爷耕地回来,给我们取上几枝,这就是最初父辈们把家乡的春天亲手交给了我们的方式。也给我们留下了永生的记忆。
除最早的山杏花外,山上屋后的桃花,蒲公英,毛毛花,萱草花(俗名山草花),深夏又有山丹丹花,桔梗花(我们又叫炮丈花)等,所以枣树花我们颇不以为然的,但今天经历世事回归故乡的我,却感觉到它的花最美,我终于知道自己老了,老了就恋旧。

留给我记忆最深的是:秋天的老院,枣树结满了脆枣。没成熟时,父母舍不得让我们吃,当都长成一个个小灯笼时,我们每天放学回来,用长杆朝蓝天打上一嘟噜,连叶带枣,装上满满的一衣服口袋,就成了我们的半日的美味佳品了(那时候是买不起更好的佳肴的)。

老院里记忆中最深的要数那棵老苹果树,不知有意还是无心,种在当院,到像是老院的主人。不过它每年都不知疲倦得结满苹果,也是那时拮据家庭的一大收入,所以全家人都很尊重它,即使树上有了枯枝,也舍不得折取,当然每年父亲给它必要的剪枝是有的,像给我们剃头。苹果花的记忆也是不太有,就是秋天一到,我家的苹果又肥又甜。摘苹果时必定择个吉日,全家除爬不了树的都上手,借此机会我们也能多吃几个苹果。 每年都能拣好的摘大大的一囤,父亲囤在炕上,入冷卖个好价钱。除卖大部分填补光景外,就是让我们吃。如果今天老苹果树还在,我还真想感激它呢,只可惜果树有寿命,父亲没往新院搬时就枯了,许多枝干死的时候,父亲就把它锯了,但它和我死去的长辈们一样,给我们留下深刻的影响。后来,二哥返修房后在老地方种了一棵新苹果树,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二哥的良苦用心。

苹果树枝繁叶茂,吸引一些鸟停留驻足,譬如麻雀,小时候我特喜欢用弹弓偷袭麻雀。悄无声息地走到树下,朝上浓荫对准麻雀就是一弹弓,可怜的麻雀还在呼朋引伴或发呆时,就马上毙命,我常常颇为得意,可惜那时候书本里是没有保护环境珍爱生命的概念的。当时就是觉得好玩,要么就是弹弓打房脊岭的麻雀。或房檐掏雀窝。有些鸟是不能打的,比如小燕子,打了要遭诅咒的,所以小燕子也不怕我们,在我们面前很骄傲,很不屑似的看也不看我们一眼。只有麻雀总是惊恐得提防着我们。尽管我们也喜欢“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的“鸟”,到今天才知道是麻雀。

老院的北面,就是在大北房的地方,有个后门,通过后门有个窄窄的过道(我们又叫格廊),穿过这个过道就是婶婶家的院子。 她的院子出门就到当街。我们小孩子放着大街不走,就喜欢走这个格廊,到今天梦中一旦有老院就有那个窄窄的过道。老院与过道的界墙边有个梨树,是父亲在当地梨树上嫁接老盒梨,一颗树有两种梨:夏梨,老盒梨。都非常好吃,特别是老盒梨,粗大,特甜。刚摘下时,特硬,放上几天就软了,甜得如水果糖一般。摘梨时需用长杆绑着上面写着鲜红字“农业学大寨”的喝水缸,请“君”入“瓮”。也有几个弄不好掉到地上摔个稀巴烂的。每年父亲都要留几个梨在树上挂着,孤零零地,冷到叶子都落光了,再摘下来,就软得如吃蜜糕一样(当然当时也没吃过蜜糕)。

奇怪这些树除枣树外,很少在梦里出现,就是东西老屋,却常常回到梦里。老院的西北角有个小屋,那是奶奶的家,奶奶是一个特别精干利索又特别倔强的精致的小老太婆,当时子女多,孙孩一大堆,奶奶与我们感情距离很大,几乎不说话,因为她看不惯我们常常骂我们,我们也不懂事,远远的瘟疫一样躲着她(现在真后悔)。爷爷去逝的早,记忆中她总是孤独的一个人,三寸金莲的小脚也不常走动,孑然一身,几乎不出院门。只是记忆里,阳光很好时,就让父亲把她的几个瓦罐粮食搬到院子里晒。后来她的小屋破的不能修了,就搬到小东房,她的小屋就变成牛圈。有一年父亲修理牛圈时,一下坍塌,父亲被埋在底下,吓得我们一家呼号着父亲,母亲恐怖得喊来大爷才把父亲救出,幸好没事。

给我留下最深的记忆在正西屋,我们兄妹五个就在西屋出生长大,我们整个幸福的童年就是以西屋为圆心的,那老屋就是我们兄弟姊妹的摇篮了。那时奶奶唯独视大哥为掌上明珠,所以小时候大哥在我们兄妹中是另类,他也跟太子一样,总在奶奶家吃住,后来读书,成为村子有知识的人,他长的潇洒,年幼的我很依赖他,总屁颠屁颠的跟在他后面。但他的命最苦,考上合同工在公社上班。蛮好的工作遇得人不对让人打发了,思想想不开患忧郁症,一蹶不振,现在又得不好治的病,没成家,无儿无女,失败可怜灰暗的一生(修改这篇文章时大哥已过逝,我很怀念我可怜的大哥)。

再就是兄妹多,生活顾不过来,家里就把我下面一弟弟给了邻村人家,只记得那是一个阳光很充足的早晨,我还小,家里人磨磨唧唧的说话声很低,怕人听见似的,说什么也不懂。一会儿,一个陌生人背着背架来了家里,后来背了个东西又走了。长大后才知道这件事。弟弟家里人不错,还成了亲戚,到现在我们相处都很好。

东房除奶奶占的一小间,大东房就是作厨房用,梦里一直有去东房拿吃的,东房有个大炕,孩子们大了后父母就搬东房了,后来奶奶去世后,那一间房就没人住就乱放些东西,再后来父亲看老屋年久无法修,就盖新房,搬离后,二哥成家后父亲就把老院分给他,他全拆东西房盖了大北房不再多说。

这两天住在老院里,忽然有一种皈依认祖似的亲切的感觉。白天在老院看看书,特别能体会到书文的味道,便更认得了那句话:“惟文有华,秀于百卉;惟书有色,艳于西子”;想想事,也特别静谧安逸,思想特别活跃,享受“我思故我在”。晚上守着偌大一个院子,一个人也不觉得孤单,好像有老院积淀的记忆与文化作伴,有先祖的福泽庇佑,便觉灵魂的充实与安宁。天亮又能享受美好黎明时的寂静与寂静后的“处处闻啼鸟”,而这一切在城市的小区楼上,是绝对收获不到这些的。

我忽发奇想:等退休时在老院收拾出一个大大的书屋,让更多的文朋好友来共享一下老院的静美。


2017、6、21于和顺11、12修改于和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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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7-11-12 23:54 | 只看该作者
赏阅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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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7-11-12 23:55 | 只看该作者
梅香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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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17-11-12 23:58 | 只看该作者
散文的格式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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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17-11-12 23:59 | 只看该作者
快乐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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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17-11-13 12:50 | 只看该作者
欢迎分享作品,提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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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17-11-13 12:50 | 只看该作者
学习,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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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17-11-13 20:11 | 只看该作者
这里是散文诗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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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17-11-13 20:17 | 只看该作者
注明散文,怎么发到散文诗栏目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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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17-11-14 00:20 | 只看该作者
欣赏、提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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