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山神庙
文/张细程
山神庙外,月光如水
老军的酒葫芦,倚着一杆长枪入睡
庙神在月光里疗伤,缺胳膊少腿
荷叶包裹的牛肉,片片喷血
捂在胸口,打着冷嗝
冤魂落在蜘蛛网,穿过西风
绝望的哀嚎,以悬梁自尽的姿态
表达颠沛人间的贞洁,流离的未亡老者
长街上,寒风里,苦等收尸的人
从宋的城墙漏出的风,荡开陷落的宅门
借宿的人一只眼闭,一只眼睁
午夜的大风擦亮,眉毛轮起的砍刀
窗棂里的草料场,燃起斩草除根的火
通红的烈焰如利箭,射穿庙的神龛
烧焦的草料,灰烬里尽是厉鬼
两扇庙门,掀翻人亡家破的山河
沧州的古道,白骨碎裂成白雪
一杆长枪,成就一代吐血身亡的英雄
门外的大雪,纷纷扬扬地叠加
覆盖千年的红颜薄命
老军脱下牢城号衣,告诉怕冷的制片人
他故乡的风雪,比这里更冽
2018.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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