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我的方向感特差,时常把故乡弄丢。
老屋疏疏,溪圳淙淙,禾青稻黄里乡亲的身影只在梦中浮现,炊烟携走了的脚步声不再回响。
长满青苔的石墩子,在窄窄的巷子缄口不言,家的方向在钢筋丛林中模棱两可。
故土,在某个春天触摸一次,竟会落下好多个秋天。
前不久回了一次老家,竟让我感知自己的辨别力如此低下。
锈锈的锄镐,裹尘的镰刀,不知哪一把是父亲用过,哪一件是母亲常用,它们在老屋的墙角沉默待我。
我辨别不出当年兄弟姐妹的哭声与笑声从哪条墙缝中钻出,在屋前屋后被苍老的奶奶拾起。
那群一起放牛的同龄娃,有的留守,有的像我一样漂泊在外。
记忆的方向,酸酸楚楚渗入梦里,与圆月或弯月煮沸一片相思!在心头,也在我的笔头!
冬临已久,年的脚步越来越近,城里烟花的绚烂,怎能与故乡的那串土鞭炮相媲美?
城里繁华的喧闹,怎有乡村小路上乡亲们那句土语问候的亲切?
如若我一直踏着漂泊的脚步,体内的江河注定涌动愁思的波痕。
一年年,一天天,我的心海装不下,我的墨盘盛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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