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花白发了,河流也就老了
文/西玉
白露过后,山野就日渐消瘦了
裸露的额纹深过枯草,深过一声鸟鸣
一轮秋月是年轻的,他蘸着菊香
深一脚浅一脚地临摹南山坡的老去
是的,秋虫已经无影无踪
山岗上又添新坟,是谁在秋风里哭泣
从风雨雷电里走来的河流,没了
夏日的狂野,也没了代上帝发泄的
丰腴。即使老天流泪,他也不再
哭泣。秋天麻木了,他同时也在麻木
此时此刻,没有一片枫叶
能点燃一条河流的青春和血性
即使那些仍然站着的瀑布,也早已
没了灵魂。裸露的河床露出了肋骨
身子也在枯萎。那些同体连枝的芦花
白了。河流流到哪里,芦花
就白到哪里,天涯海角,沿着
河流的方向摇曳。这些白白的芦花
是河流的白发吗?芦花白发了,河流
也就老了。我想
我的白发里一定流淌着母亲的乳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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