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道德审判的社会关照
——读易巧军的《灯》
这是一盏什么样的灯？能够照亮什么样的路？
这是我阅读易巧军的《灯》以后脑海里冒出来的两个问题。灯，这个意象已经被世世代代的文人墨客书写了千万次，它本身发光发热、在漆黑中指示道路、指引航向的功能，已经上升为一种集体无意识。一提起灯，人们自然会产生这样的意义指向，自然会想到黑暗里的光、前进中的希望，以及与黑暗作斗争的斗士。但是，易巧军的《灯》呢？这个90后小青年，他心中的灯是一盏什么样的灯？诗中，他给出了两盏灯进行类比，一盏是“按摩店的灯”，另一盏是路灯，诗人的结论是“没什么两样”，它们“也能照亮漆黑的路”。无疑，仅仅从灯所具有的功能来看，只要是灯，当然就能照亮漆黑的路。从这个角度来说，这首诗的逻辑是顺畅的。但这两种不同的灯，照亮的是什么人、什么路？显然，诗人的重点在于灯的隐喻义和象征义，在于透过这两种“灯”，探测现实、追问存在、关照当下。路灯，照亮深夜的行人（如果从阶层统计，肯定更多照亮步行的人而不是开车的人），这个无需多言。按摩店的灯，不言而喻，这是社会底层的一种存在，我不能说它不道德，但至少不光明，属于社会最晦暗地带。被这些灯照亮的是什么人群？我想到：农民工、底层劳动者、被欲望牵引的人、罪犯、二流子、单身汉……还可以有很多群体可以纳入，比如，按摩女本身，她们或许也应该归为被那暗红色的灯光“照亮”的一群，她们的存在、存活，也依靠这“灯光”的照耀。这样追问，对于阅读这首诗有着什么样的意义？或者说，作者写这首诗，究竟要表达什么？对按摩店的灯光（以及对其存在意义）的认同感？对底层生活的关照与呈现？对社会现实的客观表达？或许是的。一个写作者，能做的或许就是给读者关照现实、关照存在提供一个视角、打开一个缺口、开辟一条路径，他甚至无需站在社会代言人的立场，也无需批判、褒贬什么，他完全可以将“道德审判权”交给读者。不知道同仁们对此观点，以为然否？
易巧军||《灯》
夜深了
只有按摩店的灯还亮着
这些灯和路灯没什么两样
也能照亮漆黑的道路 |
发表于 2018-2-8 0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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