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火》
《不全是呓》
垫底夕阳 我这朵花成为灰之茎
太阳的光我属的创伤 它们曾朵朵挺立
无名中我找到名分 希望中我找到归宿
看人类塑成人形 月塑成记念
而风惊我扰我 用毒热目光把我缭绕一遍
阳光中花山无数
足可诱动叶子迅速长成希望中雁归的靓影
雁之飞让天高远 我从从属的葱翠中找到另一些叶子的生机
智慧与阳光的香气相凝结 水旁清清的韭扑捉隐约在动光信号
侧立的蜻蜓之树告诉我 蝴蝶将来
一些水筛滤水一样细腻覆盖我躯体与精神
从从属的目光上飞翔 在天空和云汽引导中
转世成另一片云天
和仙人共栖共息 一只小小瓷缸发出欢悦坚挺声音
旭日升得高 析散岀无数小小眼睛很响击打我眉睫上的光信号
升腾为天上一夜
转译的理念开成另一株灼灼夺目的花
从目光中自动删去一些 喊出一声人类的疼
再生再世隔绝于独处时间之外
天像一只蜻蜓 一缕云烟
我理解天上事情的纯粹 秘密铿然一声让打动
而下凡后的女人,纯净地收起伤心泪水
从腌缸散发热汽中 熟练地把自己的脸和印膛涂花
在自然柔软中 我的弹性比水香
我要诱催、再听听那一声最后鸟鸣
让它住于人类青烟的屋侧
《花天之下:似乎总小于嘴唇》
时间在那谁推动露水 一些花总让人想着描摹村庄容颜
缕缕升腾气息中是春天景象下虫在欢快
残夜生动得像那一直叫个不停的鸟 坟墓未全打开黑暗时
静媚在水中呈现干净的身子 风飕飕响成镝子
白昼就亮了起来 沟花猩红,埂花把俏丽放大尽量够到一束光芒
岩石上的花像一只嘴唇挂着涎滴 坡花最大气一直触及到昨夜最底层黑暗
高崖蓬松松欲掉下的花一转身 整片天作了支撑它的垫底
用动人声音喊谁 露感应着大地的静寂
用光分开明亮 用鸟叫分开悠远事情
其实一次关注就像你现在这样:不动,不动
就有风在人间送给你名姓 大地之上还有树木
它们的葱茏在另一些距离远方 那滴露水正纯啊
母亲不在吗?为什么会这样?
父亲又在哪难道鸟叫也能忘记吗?
就这样你弄小自己身影想象着往父亲制造缝隙钻了过去
包括无人时主动地让一棵树木认清你 你感受着手上
窸窣咬你的坚硬的那风 你知道大海在远方
更远的大地初春与笋在生长 生命与另一场花事相生相连
我们从人间过了一沟一坎 在张贴标语上看清自己爱好的那个时段红颜色
用一个时代把自己先打碎 用笔记本上翻出的哗哗风让自己感动起来
夜又来了像一个美丽女子 哥啊你含住泪水吧
趁母亲还健在 赶紧带我再去从前那学堂看一看
直到母亲死于一场风暴 我还能难得一见地逢上这个村庄和着色过的露水
村庄的炊烟袅袅连着鸡鸣 岁月已变成稀疏珍贵容颜
老父亲佗下背去 村庄小孙子的哭从他脸侧溜到我从前放大光芒的土沟
自个儿说说 自个儿说说 就这么又过了一天
包括现在的记忆仍能译出我更换过名姓 我那时叫"囡囡"
"小儿童"一一你是那朵花 那个我给你的再俗气不过名字
我和一朵花在葱亮孤独里便开始互相爱恋
《听凭》
桃花正开
咬谁舌尖的涎
光辉不啻一道道黑暗
粉红间隔于绽放的绿影
心旌形同一次回家的老路
转动春天
听残阳弯成虹
形同一些春装里的名份
一叶叶彩妆在父亲呼唤名姓
听凭人手指所动
听凭绿绿的山色
听凭风
浓艳叩开眉目
匀成桃花新春的颜色
流水带记忆、带风
人站远山
近处懵懂屋檐撞过一冬
春光和露为药
—滴滴滴出你翠竹般精神
融融暖意
遍洒回忆挨向湿于水的虫梦
究竟多少春风才能把桃花的俏勾得轻巧
一一桃花你是魂
定住你的目光
你定会开岀童年里小沙拉果沙沙落地声音
原有的泥土本色羞愧于那涧下映照
回旋风的尽头仍然在山如此之高
去会会你那精神
去抚慰那些面对你的羞愧
《花丛内外》
时光背后的藤很嫩地向上生长 知了的叫
在黑色凉阴处 再过一刻繁春就要到来
时间节点上小姑娘就像那些好看枝条
此时阳光中景象似乎只剩下那些模糊不清的坟
点点滴滴阳光谜一样的碎步会把每一处触到事情
淘冼尽情且仁慈 因为露水成了隐性
偶然的念头像风一样从各处围拢过来
波纹的出现为的只是让那一片空间随时贴近光亮柔纸
鱼成为象征朋友 清清的水在动的水老想着如何蓬勃的水
只有很嫩很弱那几根葱香在时 才觉所有一切都是
值得它关注的 而大地、星光、人群只是虚浮于事
晴空会过来以筛子及时穿透诱惑的方式砸你
因为接近了那些柔性的水,需要呼吸
红鲤鱼过去之后花才显露出来
你看有那么多花原来在那山上欢乐 不庞大身躯
让一切想象也能自动触伸至露水之外空间
最让人难以忘怀的还是那条晃来晃去的虫
它说:虹事正在云雨下
夜背面 反光记忆层层推起
如果水流这时也能流动到另一面 山峰的绵延
会把所有憩息归于关注之内 在悬崖中
我们很快能找到最后补上那些深情
《枣花在想象中开》
风、雨在那里像两姐妹掰腕子 母亲好久未来
时间只是还干净水流也在 几只麻雀朴素坐在地里
远方的岛似乎不可看清只等孩子们去
一小块地让荆枝荆叶占有过 为的是等枣开出这一树花? 其实别的花 让绿绿韭菜很快就进入温暖的家
在别人笑声中我如今开得比飘渺的烟叫人眷恋
收割上面那茬流云吧 我的想象比铺开白天还丰富
把干净事物想象过一次 喝下沉默、丰富、山坡曾有委蘼
一朵赛过一朵渐渐开起来 所有幽暗当作我的畅快
显性中的我与偶尔幽暗一对比 我反而开得更是欢快;
在某个不一样地方 会用曙光倏忽消逝方式开用埋葬地芽方式开
一一一切或不会源于我曾有过坦荡胸怀
也想把天体打碎 让它不再老呈现那种蔚蓝
我有时是毒心肠;用挤奶水方式开用兰花开花方式开
用山峰兜售风霜雪雨方式开用入眠时保持清醒方式开
兑换你的心你的血你的羞愧方式那样去开
我在这里 为了你 当然,我还要在这里
只因为对这片土地的喜爱 我不能舍斥
因为一切舍斥都是浪费
《一年之中,或一年之外》
星辰用光芒砸我这朵花身 天空充盈着水
动人影子匆匆行走 大树魄披散了星光
把我花打入眸子的毒药 色彩中的风侥幸存下
自然是花的本分 黑夜静静吸收我辐射事物
一声狗吠让飞禽空灵
撑起大地上瓷的坚实 我掉下眼泪
成片在水上燃烧 年是最大标本
我把大年、初一喝下去
在艄公背上看远天长水 我的回味比
散淡那片水更能融入肌肤里深情
一万年是我的代价 也是我争取岁月
我凭着胸襟把天地的伸展连为一体
《从体形旁跳出》
存在的粒滴入路形 露或隐或现酝了一半天气
条条荆抽我花身 坚忍是我花身上气节
我定在一处命名中推远那片山坡 也推远
我梦境上晨光:鸟语后面的燃烧成为灰
瞳事办成极度妩媚
狗吠朵朵雁叫声声 枝之解释无数
散开成形的烟从须眉处闪动
瓷坚实在瓷挽留中 擦出咝咝人声
从体形旁跳出 这时的花竟如这时手脉之操纵
转身:阳光已让花生成些许的病
截断:沉默仍如原先存在那露
《我怎能小过小鸟》
炊烟白了 它们从虫声中释放出身子
花朝向阳光 米在母亲腰身飞泻
檐雨把真理打入真身 我花朵身子感知
这里美好空气 它们像云又像雾
每一次都会传出人群欢呼 啊, 叶子开始向我奔跑了
从土地深处听取那窸窸探询声音 我怎能小过小鸟
如果大海打开奔放 如果母亲放开别簪
我的夜晚何止这一次读懂睡眠
或许从痛苦中抹去美丽一一远远就
不只是,那种或那样的幸福
《不只面对万象》
阳光把我花的身子吊上高梢 鸡鸣把我花的身子较正归位
村庄放烟 我从夜晚翻入白昼
小小一缕叶脉探看烟囱之高 山峰楚楚祥云朵朵
河流在奔放中解开自己绳索
大地啊你也飞翔吧 如果海水能止住来源于
人世饥渴 那我情愿让自己肉体再丰满一些
岁月红灯笼 把婚姻注入一缕缕阳光
窥探中 产生的婴啼并入城池
一山连一山旋转着我的呼唤 一庄衔一庄
盘结着我的念想 姣,那美丽女子
以怯怯的颂载我入无穷尽宏途
事物的形与影 归拢于魂的飞逝中
《开起花朵进了人庄》
脸慢慢侧转 此时若隐 我的燃烧比火小一点
天色像狗在躁动 在束起睫眉中
时间在天外翻转 燃烧若转换成
颜色绿 我生动成触须中虫
将记忆升高 雨正在酝酿
微微向着边缘 气流像花朵
我这时像花中那蕊
蕊身相当于小小扇形叶
摊开想象中的仼意床
明快的筷子触我 其实我是
一粒时有时无火苗 或染青色
或转身成灿红
攀上银绳记号 山上松簇簇
檐庄仍在 人间根系如此庞大
染红的记忆落在葱韭里
截住水流影子 向前,向前
最后一声开记得是在母乳废墟上
《花卉图》
山中安静得让树偶尔晃动声变成诗意
葱葱叶子倏忽无言 垭口余烟袅袅
花色或红或绿是母亲梳出各种发式
草的眸光里,山峰小了下去
又让月光呈现了出来 松果下的花小而香
霜翻动眼珠让月光暗了一下 鸟翅干脆
将之放大成它的声音 静默中
它背后仅存露水纯而又纯
花香击打猫头鹰悠长叫声
人间睡眠像水一样遥远
《花,钟摆之针》(听凭花身转动; 沿着花,钟摆之针痕迹)
是风认知了道路 你的猩红映照了天
光扫尽门庭之阻隔 你以托柄
举起弯月的削镰把
模模糊糊的是远景 前方的韵在烧
远山的水在流
时钟之针就像此时天象 描摹着明媚
花无言而深刻地透向时光 涂黑的手掌
让光跌进鸡鸣和深邃碗响
掀起肌肤般的一层新绿
光在飞翔花在飞翔 只有时间知晓
凌晨短暂迷茫 大海之波吸尽地霜
冬流向深宇 人间存活的肌肤
轻轻松松胜过狮子毛
《花》
园圃就是我的房檐 狗吠就是我的食粮
天风就是我的根子 阳光就是我的眼睛
我套上绳索寻找上天的梯子
努力成为闪烁那颗星光
《这花》
妧媚的西北
正等阳光垂顾
梦啊,打碎了你的记忆
东边的草含有千万风情
只为等一个人到来
她衔着东风 提起眸色
《桃花在开》
小鸟正欢 它们的肆意
让红桃花模糊
山峰透露幻象之浜
树冠掩一夜远径 初洁到微明
前时旧云啊 我啜昨夜雨为钟
每一刻的到来 化为春昼
《花天1》
你活过来了,转身 触动露滴出的铿锵韵律
鸟燃烧声音如飞翔的蜂 相对于一滴静水
朝向旭阳花朵已矫健如露
村庄让檐遮掩 小姑娘凭一朵蘑菇的韵走过来
她看见火红爱情 随纯雨飞向云层
《花天2》
蕊笶起来 说月亮就是那片叶子在上面
听也必须安安静静 香气置于琐碎事物中
就像一大碗喝下空气
幸福匆匆赶来 陈旧已属一个时代
包括起点 都在风的呼啸中
《花感》
它们柔性情 在阳光立岀规矩旁
连炊烟也一脸讪笶 其实和土地在一起
我只剩下呼唤 除了碎碎命名
很细蕊须还会伸长男人贪念
流动水身在缸外转译 看红鸟飞翔
听蜻蜓洒泪 蝴蝶一生都流动着白颜色
《花朵可以在外》
梦连着春天光芒 大雁
用飞表达抒情写意时寂寞
村庄像滴纯露又像干净瓷嚣
河流在纷纷析开水声的陌生
一位母亲忽然发现晴朗天空落于掌纹
洁净白天仍在清清露水中时浮时沉
《白兰花树.葡萄》(修改稿)
楚山孤
农场的观赏树,花开得白白又芬芳。弟弟眼谗,对我说:“哥,咱们在雀砾堆也栽一株白兰花树吧。”我说:“那里有什么好呢?”弟弟说:“那里离农场不太远,农场水足,咱们在那里栽树好!”
雀砾堆?那个没人住的地方?我知道弟弟想在那里栽白兰花树的原因很简单,是爱到那里玩呢。他手痒痒了,于是有了这个念头。
在白兰花树较远一个地方,弟弟还同我栽了一株葡萄。过了几天,弟弟和我去看,树很快活了,叶青翠翠的,枝齐刷刷的。我看着弟弟那高兴的样子,也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
大旱猛然而至,太阳每天火辣辣地燃烧。大家都说:“糟了。庄稼怕要死光了。”庄稼果然死得只剩下光秃秃的杆。奇怪的是,我几天都看不到弟弟了,他也没在家里吃饭呢。我在路上偶然遇见,发现他竟有了格外的一些笑容。我问:“弟弟,你这几天干什么去了?弟弟大叫着扑到我怀里,第一句话就是:“哥哥!它高了,又高了”!我才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莫非……?我跌跌撞撞地跟着他跑到雀砾堆,但见奇风吹来,栽下的树藤充满生机,发出哗啦啦的欢快声音。我紧紧握着弟弟的手,兴奋地说:“弟弟!你原来这几天是跑这里来了啊!弟弟!你真是好样的!”
第二年春末,那株白兰花树很快在树顶、树边开起花来,最后树中间也开出些花来了。这一年在大家不经意中过去了。
后一年,大旱又至。但见在弟弟和我栽过树的地方,花飞阵阵,白泥尽现。泥,白得燿眼;旱,来得叫人猛然心惊。花让风吹落下来,吹到弟弟的脸和颈上了,而弟弟在干什么呢?弟弟在花开风吹时正在给久旱的白兰花树浇水——弟弟是害怕这种不耐旱的树也像庄稼那样枯死吗?呵!我知道了,虽然弟弟玩的时候很野,但对于他认定的事一向都很认真!在这个奇异的景象里,弟弟高声地朝天喊起来。水浇一阵,风吹一阵,花开一阵,热汽冒一阵!看啊,树上那么多花啊!弟弟是多么高兴!弟弟把手举向空中,把水勺举向天空。那奇观。那树上鸟。全展开的一些花瓣略显黄色,叫人心动!手舀上的水由着他的高兴泼向空中,空中灿烂成飘起来的绸!花对水一转动,就现出灼灼水光中极美的那种色彩!
我也从桶里舀了一勺勺水,把它尽情泼向空中,在久旱的地里它竟猛然迸成一股股白汽。旱是多么酷烈,于是眼前才有了这叫人意想不到的奇观。
瀑雨一般骤起的白汽过后,人心里仿佛有点说不出的冷,我看见弟弟坐在地上,他呆看着这生命世界中的奇观。逗人噏动着,匀匀风中萌发嫩芽一般,忽而像薄暮中一道亮光闪出的是香气,它袅袅着,竟连人的感觉也赋予了某种波动旋律。早开的大点的瓣香着,迟开的小蕾香着,初阳般闪来仿佛给人启迪的香气,树最边上微荡的香气,顶上飞旋的香气,浓雾一般覆盖被诗人所吟咏过的香气。花香得竟让我不再去想任何人身外的事情。
这样香过之后,接下来的便是影之奇异了。风摇影晃。我站着看树上的枝枝叶叶,看到弟弟身前的影,身后的影,身侧的影,仿佛顺着一种飞瀑的优美弧面从弟弟的身上泻出了一地花影来。人站无定形,换一换位置,各种影子好像让赋予了灵性随叶上下翻转,花一瓣,影一丛,弟弟的脸亮亮地映出又一张。我站在树里面往前看,又添了弟弟的影,站在外面看树里面,弟弟的影依然存在,跳过树到另一处去看,花影,叶影,弟弟的影,自己的影,幻成的人眼瞳影,真可谓影丛丛,影簇簇,这仿佛是属于某个特定世界,紧接着周遭笼上了一层玫瑰一样美的浪漫色彩:花一边开,风同时把它吹落。花飞花成彩,花落下又模糊成远远一片光晕。仿佛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是,什么都只属于臆想中千般万种。一闪而过的,跃动的,像呼喊着在滚动的。太阳,光芒,让开着的白兰花逗得兴奋起来的满树之叶被一瓣瓣馨香袭来,所有这一切都将从眼前入你梦魂里去。飞旋着的花中世界和旋响出的树外声音,人由幻而感,由感而生幻:白黄色,迷离,香气袭人,迷人的弧线,眼影,细碎的绒苔,幻成千般万般的声音入耳:它仿佛永远只是属于某个过程,不仅仅源于人的痴情。无处不在的香气,扑面而来的香气,让人望花影而动、而心旌摇曳。人痴迷而欲呼。昨日之梦开了昨日之花,昨夜的诗歌吟亮了今昼的底色。整个世界响着一阵阵高亢声音,让你感受到那个美丽的开始和结局。
而弟弟呢,继续不可思议地朝空尽情泼水,一颗颗水珠闪燿着一道道目光注视下的灿灿水光,弟弟乐于其中。弟弟说:“哥,浇水呀,”于是许多水由两人同时浇来,那奇特姿势叫你想着世上会骤然吟出首最绝妙诗歌:在花香和奇旱中,他首先想到的竟然是让树藤吸足水。 其实这何尝不是奇迹呢,何尝不是奇迹中的奇迹呢。花是一奇,影是一奇,而大旱中的花香则为奇中之大奇也。
奇迹来自所有的开始,而在这之前,把什么事都要做得万无一失的弟弟已是奇彩下的一小卒了。
某天,弟弟对我说:“哥,那葡萄很繁盛了!”真的?是了!自己以前竟然忘记那株葡萄了!我带着难以言表的心情希望那让人赞美过的诗歌再现一次。
然而弟弟不再归家,弟弟像失踪了。某天,弟弟像见证了某种预兆,突然来了,第一句话就是:“叶像在黄了,”他呆愣了一会,又说:“这次我该怎么办才好呢?看来只有猛救了。”
大旱持续肆虐,像唱响的挽歌。
弟弟也许怕花开受影响,竟担心得疯一般地叫:“哥啊,哥。”
我也知道,再这样下去,来年开花是要大受影响了,而葡萄藤枯得只剩下一些主干,疏疏地蔓延在了树边。
此夜,农场高墙下,人声渐稀。月光闪闪,茜草细细,而十数米开外,月光下仍有个人影子。那人半蹲着一脚斜伸在井旁,他借了另一只腿蹲着的力量,让身子弓成了一个“之”字。他正在往像半枯的井里打水。远远看来,那人未必就是弟弟?但见那人站了一下,又继续半蹲着。我喊了一声,他没有反应。地热像火球一样在久旱空中漫天飞舞。那人大概热极了,把衣服罩在身外的树上……雀砾堆。那人拿出早放在地上的水勺,舀上井里打上来的水,仿佛自我欣赏般从树蔸浇去。然后他又把水往萎缩叶上一泼,我想像得出那泼成的水珠,那不小心被水珠弄湿的头发。我喊了一声。情急之下他竟闪开了。一会,他从桶里舀上些水,猛泼上树,地上哧一声冒出一股白烟。弟弟,弟弟——如果你真是弟弟的话,你对白兰花树怎么这么挚诚呢?怎么这么用心浇灌它呢?大旱难道把偌大的一棵树也能枯死吗?你还是像我猜想的那样担心来年开花大受影响呢?弟弟!弟弟!你做事总是这么认真啊!我那时激动了,想喊,竟有点想哭,也想喊过之后又来上辛酸的一笑。然而我没有。我见他站在那里。那影,那瘦瘦站着的身如此乏力,竟让我想着累乏了不能站起来的小动物。我急忙走上前。情急之下,影,或许清晰些。而那人真的快要站不起了。啊!他真会是弟弟吗?那人低低叫了一声:“扶我!”“快扶我!”我猛一扶,他竟倒于地上了。弟弟!真的是弟弟!莫非弟弟这时劳作过度了?设想他蹲伏在井沿打水那么费力,那又是半枯的深井。农场的距离也并不近,就是他提个桶往返几个来回,闷热的旱天也够累的了。也许是弟弟蹲伏的次数太多了——你知道他打了多少桶水上来?腿怎不酸麻?
我扶起弟弟。弟弟竟然快活地笑了两下。他自感笑得那么苦涩,却又那么甜蜜,这让人不能不想到那些来之不易的东西:包括花朵和让人赞美过的诗歌。
多亏了弟弟的辛勤浇灌,第四年,那株白兰花树准时渐次开起花来,我和弟弟再次观赏了它的奇景。这一回同上一回相比,它开得更盛,我们看得也渐渐更仔细。我们看花开的各种姿势,从始至终,这叫我们真的难以言表。我们知道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是有因果关联的:花开而盛,生命从诞生那一刻开始,欢乐则歌,动荡而远离,初逢又令人格外惊喜,叶落而深藏底蕴。什么又是无因果关联的呢?没有!你哭过了,你就会笑,那一瞬间就有笑的快感,弟弟看过之后更是大笑起来,几天都没有睡过好觉哩。
树上到处是猛一看盛开时的白色。那是你人远远看去,有点朦朦胧胧的一层白,鸟一般灵动的一层白。那是被洁白的云逗欢的一层白。是被鸟声叫醉的一层白。它们高高地白着。人感觉它们自不会粉尘般那么细,却能以万花飞跃的姿势扑到你面前。奇迹赋予我们美的色自会在心中造一片美丽的世界。天那么蔚蓝,绿叶的掩映下那些花又不那么过于娇嗔。而看着看着,迟的苞裹紧全部花,挺立成一挂碧绿。忽儿风一吹,从先前的苞里露出的笔状蕾,成了黄色。那些苞蕾被时光所留恋,便造了一片色彩在空中。另外最迟的几朵,感觉嫩黄略泛红的呢,嫩生生,嫩鲜鲜,瓣展开来,蕊伸出来,一朵朵花便成了铃铛般在摇荡一个个白白略黄的小天使。仿佛还恋着婉转的歌声,被鸟爪一掠,蕊粉下有了一线线极细的香痕。花在树上一朵,又一朵,有时显得极天真,纯洁。啊,现出来,现出来。有獾一样踮立的,或欲趴着的。像人一样撑着扶手的,挪着腰的。或半闭眼,或含羞而不答理。稍商着的,睁着的,眨眼闪着的。高一些的,让枝举着,托着,显出一副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样子。那最顶上的一朵呢,云一样轻飘,鸟一样直翀。一声鸟叫,花似乎已从睡梦中醒来。一个媚笑,一阵长嘘。在树一侧的,用嘴咬叶成半环,透着一点隐约极难辨的红像在嘻嘻笶。有看着真笑的,就在你不经意时,她已先笑了起来。仿佛周遭还有细雨,或刚照上去的晨曦。而斜长枝上孤栖的一朵,身蹲成滑稽的样子。她总是显得孤零零的,这样让人一看,却又像要向谁索取昨天的一个梦境。树中间的,远远看去,一朵挨着另一朵的头颅,另一朵的头颅又挨着第三朵的托柄,密密难分之下,闪闪的,第四朵又在绿叶的陪衬之下笶出欢快的声音。那些花在空中有时好像也站成群芳不总聚拢的样子,而一旦分开身就不再远离。其实她们各自在一方自己小天地里,各自又都想把那一方小小的空间,掩映在另一方枝叶难以预知的颤动之下。
树上呢,仿佛不见天!只有白色;其中略带黄色;仔细一看还含淡淡红色。那些生机勃勃的色彩!自有她们的意念!自有她们含苞待放时挺立的笔姿!
啊!奇迹!奇迹!假如说奇迹仅仅是被诗人所赋予的,我便不说;假如说奇迹仅仅是被诗歌所赞美过的,我便不说;然而什么是真正的奇迹呢?究竟什么样的才算是真正的奇迹呢?花影之可爱,花香之可嗅,然而这万花齐开的景象是人随时能目睹的么?我可将眼、鼻、心并用而来着?此时此刻,我能说什么呢?唯有心灵世界,可进入。然而弟弟,你能回答我吗?我痴迷了,仿佛这世界上只有一种声音在应和着树上的鸟声:“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弟弟呢,已走到农场外树的那一边去了。那或许是一个更加亮丽的世界。
看来旱是迟迟不去了。
花是有灵魂的么?才这样冒险而生来着?某年,但见这株开过奇花的树上刻下一行灿灿的中国方块字:“复生于尽死之时。”
时光匆匆。日子如花开花谢。
那株葡萄如今高高地蔓延到了白兰花树上,在树冠连爬了几层。
某日。弟弟从雀砾堆归来,神采奕奕地说:“哥!去看看它”!
我才猛然醒悟过来,自己以前太关注白兰花了,以致一次次忽略了曾在那里的葡萄呢。
我跟随着弟弟来到曾经贫瘠过如今却充满着神光的土砾前。弟弟说:“它长得是多么繁盛呀!”果然人眼前一亮。我这一回得好好看清了。但,“它比不上白兰花!”“那也是另一种景象呀”!
呵!我再一次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在这里,我简直不能再让灵感大发了,香着的花几度繁盛,我只能感到语言表达的苍白,感到弟弟曾经的艰辛。那一个蹲伏着的影子久久在我心中不能抹去。这满树的叶花,如此葱茏,如此灿烂,于是眼前便有了这么多让人激动的美景。只是,难得弟弟在酷极的大旱中竟还保持这样一种清醒的头脑,一如既往给这块土地倾注了热热情感。如今在这里,那株葡萄巨大繁阴让人热热的情感反而渐渐冷了起来,乃至脸上有香汗凉沁了。
仔细看那葡萄。它繁茂得简直令人心花怒放。一条条藤筋脉般,像人设置好的。白兰花树让它们紧嵌了,嵌出一条条粗痕。它们死皮赖脸,连腰带腿一起用上。时而爬低下去,时而蔓延向高空。树冠最顶的呢,一蓬蓬,一簇簇,欲飞还扬。它们像灿烂极了不能再灿烂的什么,像染浓了不能再浓的色,那么欢畅。花一朵,藤一条,缠花绕藤姣美着扭滚着。人不经意一看,上面又冒出了一朵花,又冒出了一条藤。刚柔并济。生存。动感。色蕴。像驰骋车流和人流从起始处一直互相伴随到抵达的终点。在万丛之色中花藤总显得极为不同。其情景,简直是某诗所赋:缠花绕藤万重天,香蕊飞动粉如烟。新蕾绽开千瓣云,猎猎风前对影旋。远远高天厚地之中,好像树藤仅存那里。风声一响,嫩叶好像从簇处又生,叫人顿生无限愉悦,此时的人似乎忘记了所有曾经烦恼。我不知是进入了人间画境?还是进入了天上仙界?我简直用不着去辨色香了,只觉在葡萄覆着的花中世界,一片天光幽幽,绿影荡荡,波一般动听声音不时传响。一转眼,边角被阳一照,葡萄犹如获得了某种殊荣,在人丰富的想象中又猛抽出一条条藤来。
还有鸟。飞翅横空一掠,它就过农场外那一边去了。
至此,我已不知道什么是旱,只知道整个世界,连我自己都化成了花一般的妩媚,葡萄一样畅快。
而满藤茎叶,现在颤动着泛出淡淡白光,仿佛掩饰了一切颜色,只差农场哪里响出点儿声音,作为谛听的人语了。
至此,我还能说什么呢?
弟弟却说:“走!哥哥!”
从此以后,这里再没有大旱过。
从此以后,弟弟好像也没有在那株白兰花树旁出现过。
而那株树,花开得一年比一年更繁盛了。
湘.桂阳县太和镇清和乡车田村张家小组张平德邮编:424405
邮箱:zpd18773522910@163.com
白兰花简介:
白兰花,中文名,即白兰花树,一种观赏树。由黄玉兰、山含笑自然杂交得到。不同于白兰树。
喜光,喜肥沃土,尤其不耐旱。花叶同时。4至5月或5至6月开一次花;6至9月开第二次花。花白色或略黄,细看夹紫红。蕾、苞毛笔头形状,黄色、绿色。(蕾展开,花由黄渐转白,盛开时白色更浓。)
黃河流域以南,长江流域广泛栽培。湖南浏阳、攸县大量栽培。攸县曾一年栽培达十万亩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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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呈现于世界之外》(修改稿)
花蓄起阳光,毛茸茸的蕊打开胸膛,柔柔的绒来自每一缕心香,一些地苔繁华着淡白月光。轻悄的妩媚源于小块之土,旁边有碎枝偷偷谗嘴,几个时空便漏下,天上光似乎弯拱成地柳的形象。长长的藤只顾一根一根直纺上顶,像天堂不像天堂,像地狱不像地狱,中间的空白只适于安进一个小手掌。贴抚,亲爱得如每一缕气息,半嫩红那片叶插进春天,一些残雨沁碎了心酸,那些抚摸遂贴近半崖。
心蹿成万花,柳远渺成漏时光,小径的延伸沿脚步口的呼吸香气。一些中空的叶源于一个弯拱的小小世界。
忽然发现,鸟叫那样美好。音轻飞如落,雨于想象中似阳一点点在辐射光,昨夜仍余有。今昼白成纸张一摊开,便巳是新鲜模样,大雁飞出身天相远的景象。一些高高撑上去爬藤榕树须茎互绞,在空间里的小路上格外密切。一切源于线条的宛转和短暂夜雨,果层层叠现把漏下阳光一下下拾起,走进自己的心境,一切过程变得漫长。果里世界呈现暗光,暗赛过起美的过程,暗低抚住呼吸,每一个动作让那些叶可波动起来。流动的水线在底下带出晴空。迷茫的雨后过程中晴空又让花的亮色发现。下面的小径更短了,移上的身忽然触着酥软根根飞蕊。
飞雨也曾如蕊,走过的那小径掩合一一宛如轻轻打开过一扇扇门。人文的世界在这里散发藤的气息,人文的气息驮于一根根狗绒般软软卷毛上,人文的气息来自倒映一颗颗水珠那狗眼亮光。它看世界的过程很像是在倒退层岗:一切在眼中退缩为走过那一条远径,一切在眼中又掩为落鸟,一切在眼中聚集为花香。一条小路又远远延伸过来,狗叫了一声,小路忽如蛇一样皱缩了它内藏的叶眼。 叶眼一个个让刚发现似,以它附着长伸的枝直呼!革命化的小路再次呈现远景。
直直一条大公路让咆哮的土司机尖锐起来,喧闹外的大繁华与幽静里的轻呼吸连接为这个矛盾而内紊世界。 世界一截截人为接起,又如同一根根草绳随即剪下,像剪下一个个小小尾巴。
走远,或坐近,太阳亲爱过的花斑更令人怜爱。呼吸的过程近于呼喊,那锐利垂下的枝感应着母亲的一张慈脸。母亲浅浅皱纹会让这一切变得妥贴起来,近于一种极和悦颜色。母亲所在的小田如小坪。近水在山旁微晃出巴掌大晴暖之阳。水田之睛源于长深下去、薄薄空天让小棵草层翻的影世界。母亲看见一大片人群在太阳花花绿绿的世界。
光与影一次性融合,小狗的欢叫这一次如鸟之远吱。狗吠竟让山的弧线显得格外饱满。山把一个个村庄包裹。
那时候,正是大半个上午十点四十分左右,顺手挨上的一根藤把阳光呼叫着树枝的景象孵幻成巢鸟。那里乡村世界 ,一切如昨夜曾迷离过的雨景,一切又在太阳今天生香活色之下。
《梗花意境》
花轻轻托于柄,开成一种静默的青春,阳光的暖色像攀缘过来的藤掌,多么贴近所需要的距离。一些花向远水,一些花细,像让鹅一掌击去就碎。一些花起伏不定,有一些身段。 埂下距离短,曾让它们迷茫。 迷茫是那种距离中的近观,各自头探着,让叶隙充满一种偷窥感,充满暗示。
溪沟里波动音来自远方,也来自近水,小隙里的叶真像藤上面去年春天瓦草。小叶隙安静了它自己一些日子,另一些日子总在寻风寻月,寻悠悠匍姿中极低一种浅鹅草。
那种草一下子长上松土层好美,像一根根嫩葱人为移植在那里,或受那影响,一些略泛黄的旧叶像引渡春天时光一样,呼它。它像轻轻一跳,春天的花花绿绿逗阳光只像引线。
阳光如跳绒的掌,如明皙中的波,阳光浅浅质地其实很轻,阳光均匀时到处都一样。阳光过沟,春田塍花花绿绿的花越来越密。身一个个挨着,摩挲着,有了声音,有了近距之感。更亲热,就悄悄把瓣长长,长远,腰萼也腾上去,像奔过那溪沟似的。
另一些花呵口气欲过,另一些花蹲成短尾猴样,瓣外萼撑大了,天一下子丰润起来。天或者变成一条条连线,但每一段短极,像短蝌蚪;或把它们一个个连头带臀包裹,打包一样把它们裹在温暖里。
蕊一条条长,一条条嫩,一条条沾上绿叶心那绿,一下子有了感染。嫩嫩的蕊,小小身子骨的蕊,一下子歪过去一下子欠过来,好像小身顶空了大睛天,天空也像弯斜了的一雨掌,但晴显多一些,那是一些辨得清的小太阳的荷纸,一片片只在贴近着飞。弯拱下小太阳覆盖的蕊,让天空第一次有了色润,意境从来都在这里不加修饰,源于发现。高天在远,高天在上,高天在花落后之掌。高天流云动出一些影子。那高天晴明里风像海渡船。那些风总晃来晃去,像在晃动一些极勾人的东西。
叶路下的地在天空的旷明中温暖起来,像第一次诱出了人气息那样,一片片大地空闲于角落里光斑窜起来,摇动的小叶如风铃。
凉凉影子下,好多花就模仿着谁手臂在顶开这时潮水般忽涌现斑纹,一个乘着另一个微喘息,好嘟出一口气,想一下长成大胖子。另一些在侧口,收气,只图下一个节奏更快捷,故意拢矮、成连藤花那样,似乎也还能沾上远岗气息。蜂下高空来了,阳光远远干爽着那种诱香,它受不了那点气息,嗡嗡带出了一大片丰茏着的水草,像草汁里那点嫩光,声音越过长藤线远景到了这,迷茫,又清晰。
阳光跳跳荡荡,蜂音转来转去,仿佛由着那身段。温柔阳光像张开了的眼睫掌,它在那一瞬,赋予了一种具象物的睫和掌,掌是映成的眼中夕空掌,于是更有丰赡主观能动意识。阳光一溜便去了小岗,开阔些地方让另外一种蜂格外活跃起来。
那些花仍然在繁殖剩时光,悄无声息,只一仼外部世界的蜂发出那种嗡叫。太阳要休息了,在了它们眼里。太阳此时在了一个稍高埂,那下面长长流影线极像它在休息。喘着气的太阳散出肉体里迷魂香气。太阳一下子躲于更隐秘里去了,幻出另一种人一样具象脚掌,你想密密花叶里一蹲,不有腿吗?也有手。它此时往草丛里像放了一把镰,一把锄,竖着那小小的天,横着那长长的地。近着的那香香的叫它极感兴趣儿、一朵花二朵花三朵花四朵花五朵花无数的花凑成兴趣的盎然,它再也不想外面的世界,只一任那原本的晴空影线拉长拉远到一定距离,再喊你,再疼你,再让你处于一次晴空下,再认识你还是那每一片花每一片叶每一条细藤。太阳一拢腿,光就线弧一样再次波动起来。
藤叶里的花开叫了,开笑了,它们叫成一只小狗那样声音时,像某处的门吱一声半开又半合,真叫人好想象呀,想象第一次像塍上草藤一样丰润又真切了。
看,太阳红光挣扎过去又过来。
忽然晃过一条沟,不走,有叶迷惑起来,另一叶子的长伸有了另一种感觉,花叶相交,花叶仍然多么密。夜将要来了。
《宇宙一块疤之前,我是地球上一粒沙》
所有距离被山掩去,一些路程宛成心中的轻快,雨水哭肿了眼睛,阳光轻轻松松挂于大地之上。一些细小繁殖着略苍白的灰影。
落地为鸟,我轻松穿过枝丛,蓬松松的叶变出一万种花。灰暗地方长出碎语。曾经的犬齿哆嗦着显出斑斑驳驳影。
天透出些开阔,有风无风地方繁华出总像影子样颤动的草,色收集于露水之映。小碗状花。露水臃肿。肥厚的是时光,旷达明亮雨余水和阴较力道。心底的压抑启开苍绿,仍觉乱云滚动。 一些花猩红,不争胜。抚长春天,略灰小叶让它感觉到此刻的温柔,边缘带卷曲得四通八达。一缕缕春天明纹暗纹。
呼唤走动之鸟,它们的飞翔曾让我作为人类的个人汗颜,我的小日子躲于凉阴下如卷毛狗,天地间空阔线条衔着鸟飞出倒影是一条条藤花悬挂。白白齿触嘴吸足气息。虫影风一样。横过天空的柔弱,轻轻摆正自己,瀑流朵朵泻向我,我痒痒的发辉光四溢 ,像边缘化的小枝。在影子吁气中倾泻此刻自己的种种心情。
一些光斑可以提炼出一丝丝小诗句,一些光斑正弯拱长月那样弯拱春天花花绿绿脸谱, 一些光斑让整理成直线,上泻下溜成小鸟蹿,一些光斑侧容定影。流风生色的世界有短呼吸。卷舔世界的枝叶影之乱蹿,拍拍手掌,纤枝放大太阳光幻景,学会呼吸,是这个世界此刻最急迫事情。
有水曝流影,坐怀不乱拉长羞涩和一些短距离秘密。昂扬叫鸟,争裹身的灵魂,轻飘飘灵影如真魂四散。天空从从前起影地方起影,摆平柔软,摆平风,摆平影诱 ,摆平白水黑石,也摆平了我自已。
与这个世界共影,又一起享风,我卷曲于自己散发流光里,噓长一口气,缩身为影,再变成缩骨功里空心枝。爬出空心之外,虫一样长羽飞升,享着天空外火引蕊芯。
我降临于斯,摆壳身于远地,享宇宙语那吱吱啾啾,迷恋来自天下小尘小影一一吹小世界之风,扩大宇宙之流灿史,栖仙岩,拱长月,驾车直奔宇最深。
成为长着四个轮子小战士,食美美的宇宙汤,滋喷舌牙缝里回味, 长长一片宇宙葱叶掩我,我擦亮日轮和宇苔,收集虫洞外虚渺消息。
《像随手撒去的青春和阳光》
鸟轻快飞翔,挪动的影子逗出飞尘香气,柳叶飘起水纹,深春一些影子低俯在下面清水里唱歌。塘上果令人垂涎。一只狗孤高而温热,风忽然吹过来,透出水的清爽。温柔的风告诉我这里有一个小小水塘。
没有人语,看不到一种藤和花相互缠绕景象,只有一些零碎白粉似花,又不像花。在水的另一处,迎波而动的叶子远远飘来絮语,一根歪木桩的深长影像让狗叫洇湿过。低速走着的蟆突然发现了一棵树残春,随即落下的藤很像是它挽着那一条远路,记忆一再闪动。深水里的蟆蹦出拱起的酥泥,有一种湿漉漉迷人香气,另一蟆白中带点青色眼睛倒映天空。忽然有小水泡乱窜,四散成很多动着的鸭嬉水时啄破小鸟的歌,一落在鸭嘴便格外低沉,随即高了一一那是上面高高的天让它有了这种感觉,如剪影。舌喉里逗葱片似。小鱼似虾,虾须低迷成近岸野葱乱晃,故事重新有了注脚。孵化的小蝌蚪游呀游,动着小尾巴甩碎了十分清唽瓦行上波纹。瓦行纹是一些小蝌蚪仼意的想象,它们现在小小青春堆积成一地泡沫肆意发酵,躯下的泥一条条清晰轮廓。小孩高高上来,其低婉的音发自碎语。那些小果子在塘水清晰中格外张扬,红艳,许多骚动逗小孩大声喧哗。与上午前期阳光糅合成远山剪影。而远塘水更深,更静,更清。
鸟又叫起来,那么来一下刚好合着此时间的节拍。柳叶在旁边也不安了,它们再一次透出青春光彩,如发须飞扬,这让塘中一切有了寻找中格外欢乐。高高抵达上去的人踩碎了昂扬舔果的嘴影。轻轻舔,小口口亲,光滑果皮融有内外两层晴空。一返照,矮松在原先塘里发现了,红红阳光把这时的时间轻轻辐射在了一些高坡高埂上。你只想唱歌,歌在嚼果的嘴里清淡且涩。高音稍压抑,低音反而如旁边小碎柳清高之叶,诡暗中,一些果的花招在那里。果枝仍那么高,塘仍在那,塘水仍那么清,但此时动起涟儿。一整个塘水,让意境近乎迷茫起来。有另一些高远的树和青葱小草。树一截截接起苍葱路面,青青小草一剪影似在风中飘,极式微时,景象就格外迷人。另一些线条中的路或清高或低迷,清晰中又不清晰的半埂,高崖像断坡。看上去低撑着硬朗的影其实是路埂高坨浓影,让小鸟低沉之叫,碎柳此时的燥动,小鱼小虾略闷热中的不清爽,一下子都解放出来,平静中相处,温凉中相持。塘中一些碎纹趁势繁华起来。当时间匆匆移到上午后期是村塘最青春红火时光,鸟肆意着越来越多,絮一样飞的是一些碎物,红翅蜂乱窜如火,因为它们红鸟很远辨出了声音和色彩。红蜘蛛在仅有一些边角藤上,粘贴层空上下颤动,本清晰的鱼游动回归到了从前,小鱼互叠如籽,小小汊流旋幻于它们的动静中一股井泉冒高了上来。
来了鸡照水。那一上午将逝青春让时光忽然发现了一串踩出鸡路,一个个小鸡跟大鸡,大鸡带小鸡全过来。塘里小鸭乘机上岸和鸡游戏,不时有两只在后面远成剪影,远成葱段般一一屁股让栽葱一般不时翘起,那小屁股一低下动起了身。一些小尾巴不怎么听话小狗一上卷,屁股也老高,还放一通臭气。小鸟落在塘高岸撒欢,踩碎了一地香泥,像驯养的小家禽般,毫不理会人之存在,大胆的游走让原先那清高的松春深中愤愤剪断了自己影。一些舌涏繁殖开来,那一瞬间可繁殖泡沫、青春、叶碎脉上文字,喧哗再次收起了小尾巴,让一条重新走过的狗尾宁静中轻轻扬起又垂卷,像随意合扇羽翅那样。吹来吹去大起来的此时令人晕头的风,让阳光如泡沬一样仼性,小孩般,有时呆立于清清水、淡淡影中,阳光如孤藤一株,阳光也纺长,可缠绕,或又直立如树墩。这塘堆中心一棵直立树让塘、塘中不宽阔的水忽然重新找回从前存在。一些事物在萌动中滋润、立体感起来,原本的低矮如…… 这时纷纷重新站队,发现一株瓦顶草高高了起来一般发现自己。
鸡跳爪。鸡呆立。鸭有噪音低掠于泡沬灵动之上。狗脑子里总圈出一些红影,以为怪物。鹅也来凑兴,那里可有它们的青春世界,它知道,它一时呆楞中的冷处理更好,让这一片塘上塘下主人分明了起来。此时,长长日光下的鱼如醉虾,虾须如酡颜柳,柳长长的叶有时如一些边缘小枝。一向就长深于塘水存在的是小藤影下茎脚,似乎洇出些边缘红。长歌中的松针只飘,具清爽气质。阳光酥脆了起来,更红亮,让一段清水洗涤过一般,让一些歌吟氲过一般,让一些像一根葱那么样的细小物繁殖起格外一段样,但它总在边缘帯长吊不跌。
塘在高涨上去阳光无所不在极有肉体感极富意象意识流整个存在着,像灵动之松,像阳光,像咂的小嘴,它有时只裂开一些小口子让水哗啦啦直流。
《源头上那些暖暖的欢乐》
山跟藤有一些距离,碎花乱隐,姿势能洞穿一些幽暗。而阳光溜了下来,想象让阳光繁殖温暖,蜂温暖的色比声音更能逗起呼吸里的香气。嗅觉不告诉这是一个特别地势,远松的吸与呼是啸出来的声。枝姿总以一朵朵花的开放,摇成那一树一树的温暖。有松果在内心沉默中把一些喊声捣碎。红果一明白就听了,红果没跳动脚,红果像让谁簇拥着众星拱月一般。那一股藤弯弯皱皱总向里,小风在这里则细袅成一朵朵花弧样子躲于较幽处告诉我们春深。模糊鸟桩垛状拥上,或欢踮一只脚,压低了翅后层空下一截短枝,短到不能止住呼吸里心跳。
一橔的结实让它呼喊。结实的墩,下一截似乎反而稍尖一点,另一头让削短到你总不能去联想一种引线,或信息里仅存的明白语。鸟窜来窜去,欢乐有了信息源,有了温柔和温暖。体内的暗香从气息里散出,踮来踮去的尖痕繁殖一些远音。远音尤好。因为远,阳光看上去时明时淡,析出些模块形状欢喜。远,远到阳光巳淡得犹如火苗;远,远到你一个小动作后不会再想到动,静成墩保持姿势。声音顺着摇动松尖暴露最远小孩。
他们欢乐如鸟在跳荡,脚跺起阳光里香尘,一些柔状的妧媚,在内涌的线条里析出极富磁性有定力目光。叫一声,那山上碎土崩下一些;叫一声,葱葱的树苗青葱到刚好;叫一声,狗也跟人远道而来。有人的另一小窄沟,深成一方水小小自欢世界,好多灵巧的藤丝纺向天像在诉说。柔柔的风析出一条条线条,在坪宽了地方欲滚起来,逗示波动感。
还没有人感觉到歌舞,他们是些小孩,他们此时不歌不舞。只使用一些玩皮,捏你的腰,轻砸你的背,向你倾泻他们的阳刚之气。它们串通为一体。
他们看世界的目光如引线,针就是那么穿过去的。他们惯用小心肠,互相嬉逐用碎语,他们打手仗,又互捉迷藏。所在的坪更宽大起来。坪外世界和树更宽大起来。树葱青之色更宽大起来。
小孩接下来的每一句歌连舞动中,那些葱色嫩到淡极,为的是能更好把太细声音蓄起,供残余水滴折光,以之感悟这世界,暗语是叶曾经的低垂。
忽然现出骚动着风的先前红果。果太红了,仿佛你只想小心把它们捧起,像一小捧太阳的热涎吻你于一种感觉里。
鲜红的果还在透鲜,还在透红,还在发亮。小脸析出油漆过的光线,析出悬挂处的山色与光泽一起妩媚着,真像一张张脸的颊在两边呈现。
色透析出一丁点青光,同时又引逗着一些乱音,包括此时的风,包括此时此刻的青枝幻成小叶子一片片,能现出它们青春时期极阳刚的一面。
着色的果是鱼籽,只鲜亮的一方世界许有了叧一种不一样,它们却忌妒着小孩的世界。
小孩走后,这世上只剩下了坪、阳光和干净东西。之后,平淡的这方世界让声音不再那么喧哗和嚣张。
湘.桂阳县清和乡车田村张家小组张平德424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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