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尊严（外三首）

阿登

▍最后的尊严（外三首）

小时候，给爷爷磕头
稍大些，给早亡的爹妈磕头
现在，他跪在水泥地上
给所有过路者磕头
木板上写着
行行好吧
叔叔、阿姨、大爷、大婶
哥哥、姐姐、弟弟、妹妹
……
唯独没写
小时候
磕过头的那三个称谓


▍表演

气息扑面
在兴奋中呼吸
鼻尖、嘴唇的距离
已达毫米级
他和她，在等什么
是下一个镜头出现的闯入者
还是一声喊
停

也不排除另外的可能性
热吻，并继续脱衣
如果剧本再次被修改
或导演
临时兴奋起来


▍绝望

战役结束
失去目标的他
继续留在掩体里
对着盘旋而下的鹫鸟
扣动扳机

惊起
落下
惊起
再落下
它们扯食着尸体
不论敌人、战友或
死去的它们
直到吃饱
直到他
子弹打光

它们满足地飞走了
鸟都不鸟他一下


▍读史偶得

原本宏大的叙事
往往
一笔带过
比如角马的迁徙
洪流一般
根本看不出
某一头涉河前的犹豫
比如入侵与被入侵
杀戮
或被杀戮

比如准噶尔
起初是一个民族
现在是一片沙漠

行顺

问好阿登，

诗写快乐！

黄六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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