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廊上吸烟的人
文/洪芜
我家门口老有一股烟味。
住在我家对门的邻居男人，总爱站在我家门外，倚着墙壁抽烟，
吸进去又吐出来。
一面吸，一面将烟灰从门口的小窗口弹落下去。
弹下去的都是盲的火焰，摸黑乱闯。
烟头从小窗丢下去，像丢下一具火焰的尸体。
用来通风换气的小窗刚好可以用来做他的巨型烟灰缸。
火光在他的嘴上、手指间一闪一闪，像天上的星星眨着眼。
烟头像流星一样从楼上快速向楼下坠落，砸上地面，砸出许多个小星星。
他在门外抽烟的时候我在家里将说话的声音压低再压低，
怕那扇不称职的门漏走我家的隐秘，钻进他的耳朵里，又云雾般地吐出去。
两扇对称分布的窗，像一只鸟的两扇翅膀。
我家门口一扇，他家门口有另一扇，一模一样。
他可以站在他家门口靠着墙壁抽烟，
把烟灰从小窗口弹落出去，把一扇通风换气的小窗当作一个装不满的巨型烟灰缸。
有时候我从外面回家，撞见他在我家门口抽烟。
我的突然出现让他脸色尴尬，神色慌张。
我的微笑也没有让他紧张的脸完全舒展。
他一脸窘态，却故作镇定地走向他家门口的那一扇。
待我进屋关上门，他又踱步回到我家门外，吞云吐雾，将烟灰从小窗口弹落出去。
火光在他的嘴上、手指间一闪一闪跳动，像天上的星星眨着眼。
烟头像流星一样从楼上向楼下快速坠落，砸上地面，砸出许多的小星星。
我想拦住被烟火灼痛的过路的风打听:
他是不是已被他家小媳妇给骂傻骂晕?
2018.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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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3-27 1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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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3-27 17: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