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
旧面孔的鹧鸪
飞,在盐渍的方言里
高一嗓子低一嗓子的熟稔
盘桓。震颤
仿佛巴公河倒悬于空中
仰首寻觅着,杏花禁不住又荼蘼了一次
而桃花,是那个尚未远嫁的姑娘
多少年过去了我已舍不得删减自己
我担心我之后还能有谁
用月光来喂养这伤心的鸟啼
还能有谁,梦见河边的老磨坊
夜深了还孤独地
转动
<>这个春天
登高者面色动荡
南风顺从逝者的意愿攀升
被白描过的桃花骨朵氤氲杂乱的枝柯
远空播撒雨意,云中兽穿越其中
夜晚的啃噬偶尔偏离齿轮
失踪的麋鹿背负星光彻夜返回
此刻,母性也有未及的爱意
它一定来自那草木之灰
<>城南
一根钉子加深着
重蚀的颜色
罔顾的麻雀飞来飞去
杏花忍住露水
往事腾空翻了几个筋斗
沉溺中的老碟片
为声色困,不谙说谎
在城南
一根钉子的淡定
足以让一个归来的人吼出
越来越尖锐的低啸
<>乱山
黄昏时雪意闪露
一只狐狸置耽妄于白昼的背面
隘崖,岩柏,失陷的乌鸦
瘦削下去的草径
忽上忽下的旋风
众山头其时飘忽
宣纸上洇染的空离在这里得到更正
而书生挽住了过往
在一座清心寡欲的寺庙面前
他数点这哀默的乱山
他要为那些伤逝的流水
埋下仓皇的伏笔
<>雨水
巴公河被节气分开
北岸以北,阴干的句子发不了芽
麦苗持续返青,喜鹊聒噪轶事
陌生人身披蓑衣
他半身湿濡,半身干旱
像一个侧着身子
在雨水中
不停折返的故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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