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光赞美高耸的东西,平原和丘陵也一样不朽。
——菲•贝利
泪水问题
我一生只落过几滴泪水,就像那少雨的北方和旱季的天空。
记得——
曾为爱情落过一滴泪;
曾为儿女落过两滴泪;
曾为父母落过三滴泪;
曾为祖国落过五滴泪;
曾为风中的落英落过六滴泪……
如今,很想很想为自已落点泪,哪怕只有半滴,可我怎么也找不到落泪的理由!
我究竟在哪里
我究竟在哪里?为什么要行尸走肉?
父母用粗粮和野菜把我养到区别于动物,又把我丢到一个危险的地方。
我用良心,为哑巴躬耕。
有人踩着我的汗水和忠诚,爬上了天空。
我就是一棵死心眼的树,自从栽下就只顾扎根。
如今头发胡子都飘雪了,还在给人挖掘春天;三点一线,我从不走错,比拉磨的驴还老实本份。
每天、每天,我斜靠窗户,欣赏慢慢滑行的太阳,见一只宠物狗在用舌头讨好它的主人;
风吹在我们的身上,似乎平等。
我究竟在哪里?为什么要行尸走肉?
只能陌生
这个世界,认识我的人越来越少了,仿佛我刚生下时谁也不认识。
总角时代,看什么都陌生、都亲切、都害怕;如果迷路了,能记得我哭声的唯有母亲。
现在很好,那些本已熟悉的面孔,在逐渐模糊,就像水退去后河床回到原始的本真。
渐渐、渐渐,我在往母腹靠近。
来时与去时,都是一样的纯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