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郭的寄托
老郭住在海观山,一见地点的名字就觉不俗。
各位,他可不是在海旁,更与观海无关,而是黄石市中心地带,傍于长江边袖珍型的小山。
上世纪五十年代,建设了海观山宾馆,按当时的规格绝对是超五星级。在那个年代接待对象主要是政要,多位正国级首长匆匆来去,如今,逐渐被人们忘淡,而留下印记的是山顶小亭上,前国家副主席董必武书写的“挹江亭”,这小亭也就因此得名叫“挹江亭”了。
这匾额横悬的亭,襟江的山,自然成为黄石的胜景。
老郭每天流连于此,却心不在,对“挹江听涛,赏长江风流”早已麻木。每天,在成荫的梧桐树下,顺着小坡走到平坦开阔地,仰望天空,蓝色变的灰暗,俯视江水,忽浊忽清,在静美的风景下如何如此?
哦,老郭在消磨光阴,消磨生命,消蚀逐渐老去的肉体。愤懑、惆怅、无所事事,时光就这么逝去。
如果天色晴朗,老郭会继续漫无目的的走。在江边见一络腮胡子的钓渔人,与这位胡子哥侃起来。
“在长江钓渔乐趣多,流水里钓鯵子,石头缝里钓鳜鱼,激流中钓江鲶”
“秋天时,还可以钓到2、3斤的鳊鱼。”胡子哥唯恐没有介绍全,又补充道。
于是,老郭心情似乎好起来。想,不妨也来玩玩。
老郭入伍了。一看,大多是跟他年级相仿的老人,这个队伍就又多了一个老汉。
老郭呆在城市排水口的污水处垂钓。按他的说法,无非是排遣寂寞,求的是娱而不是鱼。
一个岔巴子凑来:“为何不在清水中钓,要在臭水处钓,这里的鱼吃不得。”
老郭调侃道:“我不仅要在这里钓,还要把这水喝两口。”
“你不喝是大伙的儿子。”岔巴子回敬。
老郭愠怒:“你话怎么说的这么难听。”
“我是儿子,我是儿子。”岔巴子连连转弯。
老郭心里想,这岔巴子……。
有个叫做王爹爹的老汉,是江钓的老把式,面对日渐衰落的渔情,经常忆甜诉苦。
“前几年鱼几好钓,两个小时就能够钓几斤鱼,现在一天也钓不到几条鱼,当空军是经常的事。”
“都是那些非法用电打鱼的人,把鱼苗都打死了,使江里的鱼越来越少。政府渔政管理部门也不管。”王爹爹从生态平衡角度,政府管理高度分析。
这群老汉面对此况,能有多大能耐,只能发发牢骚。
一日,那小鞭炮性格的老汉与人发生口角,没想到,那五大三粗的人,一岿就将小鞭炮勒的胸部生生痛,小鞭炮也不示弱,顺势一把抓住那人的卵子(雅称:睾丸),只揪的他嗷嗷叫,那滋味应该比失去两颗门牙还难受。
当时有个老头笑歪了嘴。
那些老汉评价道:“真是生的贱,人家打架你幸灾乐祸,也不想想自己年纪不小了。”
老郭对这梦幻般的市井场景见多了,如同在酒桌上,纷乱缭绕,喝多了,人就鲜活起来,感觉自己还活着。
回到现实中,老郭又麻木了,沉闷、沉闷,孤独、孤独。
老郭继续往前走,穿过文化宫,摩尔城来到磁湖旁,这里倒影着黄石最美的景色,有拱桥、亭阁、廊桥,有儿童公园,情人路。在这勃勃生机,象征着希望之处,成为老人们消磨时光的地方。儿童公园里,爷爷、奶奶带着孙辈玩耍。老郭身旁不时有一把年纪的人急匆匆穿过,湖旁架着渔杆垂钓人也都是老者。
年轻人那去了?他们在忙碌,大把的时光让给过来人消磨。
喝酒去!老郭忽然激情起来。
月下喝酒最豪放,嘴一张,头一仰,喝干盏,喝光瓶,只喝的对影成双人。放眼望,湖面泛银波,风吹摇山影,放浪形骸在梦中。此时不缺李白的诗情,胡诌一通,忘记了烦恼与孤独。
醉后,晕头转向独自摸回家门。
继续走吧,老郭慢慢穿过阳光下的大地,就像宇宙中的尘埃,在风的陪伴下,沉沉浮浮,唯一的寄托,就是走完今生求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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