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热的端午

张无为

屈原牵着端午，第一次攥紧
我到河边洗脸，清晨模糊
一只白色鸟切云冠如举笏拜朝
那年上大学，读《渔父》《涉江》
怀沙殉国选择夏历节日，我担心
天越来越热，越来越陌生

只有这天，河水明目润肤
艾草格外香，薄荷灵验
杨柳枝也生殖也辟邪，除了
干一杯雄黄酒挖一勺粽子瓤
好好吃喝拉撒，要睡就睡
各种各样怪态都是诗意

直到河水逐渐枯干，或许
最后一次，我脏兮兮地返回
要脸也洗不干净，湖不再是镜面
许多人裸身罩满诗歌脏外套
在荫庇的角落穿香叶，扑香粉
雄黄味道浓烈让我戒了酒戒诗

刚刚从两千年走出来
我听见杨柳款步，热风吹拂
赞美，重复赞美每一次
都吊在原来那棵老柳树下
我臃肿的体型，摇摇晃晃
风雨大作，人们全用手机点赞

    2018年6月18日12:05:00端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