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房岗
下房岗静寂缓慢
村前几亩薄田干涸
村后是树木,不排除酸涩的果木
四十年过去了
木头搭建的房子还在
人烟稀少了,难见鸡飞狗叫
静寂地活着
乡村的水泥路连接着这一切
连接着我走过的土坡
杂乱的灶间,昏沉的卧房
唧唧喳喳的,有读书声
有在木头黑板上写出的方块汉字
转过身子,面对的是几张薄凉的脸孔
当然还可能面对从前面山岗漫过来的阳光
赶脚的孩子落在课堂之外
那时,我还年轻,但已是先生
队长划拔的几分地里,我种着菜蔬
煤油灯足以照亮教科书和学生作业簿
放大的身影没入板壁,没入村庄的沉静
与树木和房屋不同
甚至种子,奢望的未来
我等待的是时光的自然演义
一如山泉,今天还在我的耳畔响着
但我记不清她明日的模样
下房岗总是静寂
像我,像我教导过的学生
我们的过去与未来不会有太大的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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