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之醉语
泸州曾一
1.诗人太清醒了,应当在诗中喝个酩酊大醉;诗人太势利了,应当在诗之醉话中自罚三十杯.
2.本地一资深女诗人想与朦胧诗派某著名女诗人合影而不得.五十岁了还追星,我怀疑你自身已经暗淡无光了.
3.有诗人提出要与时俱进.我却觉得,一个落伍的诗人,可能恰好走到了时之前面,而一个趋炎附势的诗人,则不可能写出诗林中出类拔萃之杰作.
4.我曾把博尔赫斯的诗选翻烂,他的梦幻和博大影响过我,使我48岁那年写出无愧一生的组诗黄昏之城,在星星诗刊头条发表时我将博尔赫斯诗艺中的一节作为题辞以示感恩.可我见有的所谓知名诗人,却在尽量隐瞒从大师那里得到的恩惠,这使我猜测他们诗中泛滥的情感大都是虚情假意!
5.我常说,做人要正常,写诗要反常,你连反常的勇气都沒有,你连在诗写中特立独行的才气都沒有,还写什么诗?诗太正常了,就是庸常,就是不正常!
6.我的一个知青老朋友,原川报副刊主编,作家伍松乔去冬在成都家中突然病逝了,他生于泸州,成长于富顺,成就于成都,生前对泸州文化文学发展甚为关心,特别帮助过泸州某诗人.我问这个诗人,有否写篇悼文,没想到此君反问我,写出来你给我发表?当一个诗人一出名,便讲身价,讲报酬,一心钻入钱眼名利眼,我真怀疑他是否还能写出好诗来.从来好诗就像空气月光一样是无价的,一讲价它就贬值了!
7.我早对韩东诗到语言为止之说不以为然.我以为,诗到语言为始,语言到诗为止.诗是语言之诗,而非诗之语言.
8.现代诗或曰自由诗貌似自由,仿佛一分行排列就是诗,这是假象.其实它有严苛的要求,要求诗人毎写一首诗都应写出此诗独具的形式感来.有的诗人,包括一些名诗人,就是一个调调,一个形式,一个瓶子装不同的酒,同一张老脸拿起到处示人,我说这叫懒人写诗,令人生厌.每一首诗都应有自己的形式感,长出自己特别的脸来.
9.我九十年代未在一首名为沙之书的诗中一开头便写下一一我在沙上写作\但我不属于任何一个沙龙.而今各种诗群纷起,也有诗友邀我入群,我都婉拒了.写诗是单打独斗,不是打群架,我可与群中诗友交流,但我认为一个诗人入群也别忘了诗人的天职一一迫求卓尔不群!
10.当我看到一个当代名诗人在泸州的某次盛大诗会上指点本地诗人要抱团取暖,我真想怼他一句一一只有狗才成群结队,老虎从来都是独行侠.诗人內心沒有圣火和温暖,如何能温暖读者和世界?诗人取暖靠自己,不能靠别人,不能靠抱团.
11.有人说我好几次在星星诗刊发诗是张新泉推我.我曾在70年到富顺,跟伍松乔去富顺糖厂认识了铁匠张新泉,但到我九十年代未经张新泉之慧眼在星星诗刊发诗,我与之几十年并无交往,仅在泸州一次诗会上再见过一面.黄昏之城及骨质与写作等诗能承蒙刊发,盖因新泉兄喜欢认同我的作品,中间絕无而今诗坛风行的认人不认诗,认围子不认圈外诗人,以及换发诗稿请客送礼等利益交换关系.
12.老子云,死而不亡者寿.去年,我的两位老友,伍松乔和泸州诗人蓝启发都未跨过70岁这道门槛.个体生命有大限,但不亡的是人文精神,是在他们呕心写下的诗文中的点点薪火,薪火相传,中国文人追求自由的精神是无限的,是代代相传的.
(未完,待续)
2018.8.20.云溪伴石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