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壁
小时惹祸
娘罚面壁
墙壁是用河塘里泥巴垒的
风吹日晒，变得松散
我扣着上面粘的麦糠、螺丝壳、沤烂的树叶
顺着墙上裂纹画小鸟、大树
村里的歪头哑巴
娘在厨房，一会大声咳嗽
一会呵斥等食的花狗
脸上怒气渐消
我紧绷的姿势
一点点垮下来
楼下的亭子
一刻也不敢松手
奶奶拽着的孤独症男孩
眼里有团迷雾
不是因为妈妈去了广州，爸爸染上酗酒
才在家把头往墙上撞
到这对着柱子撞——
这情形，好几年了
坐拥那里的翠绿，看书、发呆
那怕流浪猫倏地窜过，亭顶的紫藤伸出青须
从夕光中攀爬，到心房里打结——
我这么想想，也过了好几年
香樟树
一楼的住户砍掉香樟树的
一半枝桠，才交物业费
二楼的住户，砍掉香樟树的另一半
枝桠，才交物业费
荒蛮的冬天到来了
这棵,被我称作——高过我窗台
来造访我的玉树临风的“男子”
只剩两根光秃秃的树杆了
两根光秃秃的树杆
依然像对我伸出的
没有手掌的臂膀
那个秋天
黄牛在晌午伸着疲惫的脖子
步履沉重。犁过的土地
很快风干成田野另一张皮肤
扶犁的老汉我认识
他那未婚先孕的女儿
坠河溺亡时才十八岁
他哼着苦吟吟的曲儿
杨树不停掉下枯叶
我捡起又扔掉
歌唱了一夏的知了
相继死去 |
发表于 2018-8-31 1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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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8-9-1 21: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