峭岩的海岸上，站着普希金
我看见1824年的苍茫
面对大海，他摘下桂冠一样的帽子
飞溅的浪花，海风拂过衣襟
我在读他的诗句。一种俄罗斯的忧郁
如同一个诗人的命运
一一列宾与阿伊索夫斯基
共同绘制了这幅画作
那是出现在泛黄纸张中的插图
一本普希金文集，时间留下破旧的封面
那年，我像一位缪斯的窥视者
用少年苍白、失血的手指
悄然翻开这首诗: 那一刻
大海汹涌，像沉闷的天空下听到
浪漫主义的惊雷之声
大海啊，那自由的元素
奔腾的海浪是粉碎而又复活的诗句
此刻是谁的手，在指向
一个诗人悲凉、寂寞的背影
一一从奥德萨到米哈伊洛夫斯克村
帝国的宫殿，雪地上一辆孤寂的马车
遥远而泥泞的流放之路
我听到诗人在歌唱
那是自由的风，吹过专制的宫墙
当一只海鸥飞过大海
这一定是关于生命的昭示
此刻，我匍匐于大地
一一记忆中那片贫瘠的土壤，让我敬畏
像敬畏诗歌生长于荒凉的思想
像当年我下乡的山村里
一个知青与俄罗斯诗人的命运交集
一个身处逆风中的阅读者
我只在大山深处遥望
普希金的大海，那涛声般的灵魂里
有一种永远的孤独
而当我再读他的诗句，是多年之后
我站在南国温暖的海岸
没有峭岩，也没有
手中的剑，残缺的诗稿
普希金死亡于决斗的手枪
那里阳光和熙，只有柔软的沙滩
生活中的诗歌如此平静
但比历史更浩瀚的大海
迎面而至。它的庞大使我看见自己
像海滩上的一粒沙子
渺小，虚弱，如同上帝的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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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9-24 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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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9-25 0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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