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泰语中的导游是一个带有贬义的词,所以,我们这一行游客就更多称呼她为朱朱,即使这几乎是泰铢的类似叫法。
短发,一袭黑衣,说话干脆利索,看上去四十多岁的女子,很多沧桑深刻在了她的脸上。
早在到清迈之前,其他的导游就不经意地提起,很多当地的导游,都来自当初在中国大陆溃逃的那支国民党队伍。果然,她也是这支国民党部队的后裔。
几乎矢口不提李弥将军的名字,这位从淮海战场莫名地失踪的国民党将军,怎么会把一支部队几乎完整带到了千里之外的缅甸边境,至今仍是一个悬案。
她更多地谈论自己的父亲,曾经在这个名叫《金三角》的地方种毒、贩毒和吸毒,也最后在病床上因肺癌而身体极度衰竭而死的状况。
她的语调如此平静而不带一点感伤,仿佛就是此刻正在悄悄流过我眼前的湄公河水,历史的过去一页既然翻了过去,剩下的只是时间之筛过滤以后的散落回忆。
带领着一群对毒品只闻其名的的游客,走进《鸦片博物馆》,原先疯狂生长的罂粟花,离开了它们赖以活着的土壤,化成了一幅楚楚动人的照片。
照片上的红罂粟、蓝罂粟和白罂粟如此地艳丽,其实它们本来无罪,只是那些提炼鸦片的人,毁了罂粟花本来快活而平静的一生。
就像有些历史学家爱说女人是“祸水”一样,没有那些只爱红颜,不恋江山,而只顾自己荒淫享乐的君王,这些女人也本应该是自在地展示超凡魅力的花朵。
脚下的泰国、左边的缅甸、对岸的老挝,被流过中国云南,然后在这里汇聚的大河一笔带过,究竟有多少的呻吟和苦难已被我们忽略,最终化作明天大海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