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不语

原谅我今天下午流泪了
只有泪水可以释放我的无助
娘，今天你在街头等我了吧
你还是坐在那个凳子上吗
耳边送来一阵阵凉风
娘的声音从五十里外传来
孩子，天就冷了


老屋里的柿子树该挂黄色的灯笼了
那个试图爬树的女子
已是两个孩子的娘了
小时候喜欢哭泣的她
还是喜欢用眼泪表达自己的情感
她会看着一朵白云
把自己的心流放到很远


娘，真希望有一天
我还是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
你还是穿那件毛蓝褂子
我和妹妹蹲在你的身边
你给我们讲那“皮猴子精”的故事
娘的脸红着
娘的眼睛亮着
娘的笑声在我们的生命里穿行着


我也是到了四十后才明白
娘的心，就是一座宇宙
看着我的孩子慢慢成长
做一个娘，需要多大的胸怀
我是一个不完整的人
是娘，让我渐渐完美起来



娘 ，还记得庄东头的高粱地吗
你顶着大红的高粱花
像一个长了翅膀的天使
你握着我的手
你的手心里
握着女儿一生的乡愁



娘，你的头发一直又长又密
我喜欢躲在你的背后
藏起你掉下的黑发
送给货郎担换取糖豆吃
现在，我喜欢和你面对面
摸索着你的白发
拾起几根
送给自己换取岁月的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