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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边（组诗）
文/香樟树
1在赣江
还没有看见过一只飞起的白鸟
多是暮色
温柔。又决绝
小桶，小铲子，小石子，小沙子
这里的船，不鸣笛，不摇晃
他们从不张扬
落日从不孤单
2走着走着就进入大漠
很容易，走着走着就进入荒漠
水草那么努力
也爬不上堤岸
一亩又一亩的薄田
土豆，玉米，高粱，青稞
他们弯腰，点头。一茬一茬地抢收
风是什么时候改的方向
云是什么时候变的色彩
这些，与他们又有什么不同
一条大河旁边
会有两条沙漠
一边是父亲，一边是母亲
3赤壁那场大火
赤壁那场大火
烧了两千年。一千年熱，一千年冷
背井离乡的人，都成了入侵者
怎样多，怎样抱成团
烟灰一掸，都付与了流水
朝阳升起之前
有些血色，在广袤的空中
不值一提
4天空蓝得更加辽阔
走失的事物很多
一条鱼，一只翠鸟，一群水鸭
还有早晨的雾，与傍晚的霞
柳树还在原处，抽芽，长叶
秋天来的时候，正如她的中年
不在池中顾影，筋骨越发清逸
参悟过夏日的蝉鸣
天空蓝得更加辽阔
5想起那只骆驼
想起那只骆驼
想起它与沙漠一样的颜色
想起那只寓言故事里的骆驼
想起压垮它的
一根稻草
杨家水库这边
已经没有了水
那座拱桥，像一只骆驼
裸露着秋色
骆驼是这样的瘦啊
坐在门口的杨大爷
像杨家桥一样地拱起
等着扶贫办的一笔巨款
6秋雨来的时候
雨来的时候
池塘没有上涨一寸
还是昨天的样子，还是秋天的样子
但荷叶是哪一天黄的
老汪是哪一天落下的肺病
有些叶子在风中就落了
有些叶子在雨里还瑟缩着
老汪穿一身宽大的雨衣
又担回去了一担白白嫩嫩的莲藕
7风吹向风
风吹向风
就要把芦苇储藏的月光剥出
从江南到江北
也不过一座桥的距离
钟声传到水面
波光碎了又碎，显得特别的慌张
8登高
登高的路上
必有溪水相伴
不紧不慢。一折再折
像一座山絮絮道出阴冷的部分
登高的人
多是腿脚不便
越向上，越暴露
阳光不曾抚过的角落
那么多
开在溪边的小花
那么多
像许多人
多年前，掉落的乳牙
9池塘
也想一碗水端平
大到一片云的忧伤。小到一朵牵牛花的欢乐
它原谅了烈日。原谅了老樟树叶子的飘落
也原谅了一两个不听话的孩子
它只在夜里
给月亮一面镜子，折返这些年来的寒意
村口的池塘
打水漂的声音这么近。唢呐声那么远
10枉然
浓墨重彩的楼阁
不曾有过取宠之心
哗众的，永远都是喋喋不休的闯入者
流水情深。一个回头
桃花已过了花期
沙洲上，白鸟振翅而去
落日即将说出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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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1-2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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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1-2 23:05
楼主
发表于 2018-11-3 05:3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