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十岁以前，我和一头牛互相折磨
它把我的脚趾重复的踩烂
我把它的鼻子勒得多次的出血
——之后，我们又一起上路
2
“如果，你见过一匹马的泪水”
就不会怀疑我为何要心有戚戚
当然那匹马已经死亡，只是我……
很多时候想起，它被我经常抓落的鬃毛
3
当我还在想种一棵只属于自己的向日葵的时候
我深爱秋天，没有什么能治愈我对它的崇拜
就像烧酒加折耳根端给父亲
我藏起来的核桃，是我的童真，也是我的苦难
4
除非你放弃这个村庄
否则天台上葱蒜、小白菜、西红柿和紫色的大茄子
你都得一一种下，其次除草、提粪水灌溉
和它们一起成长，主宰它们的一生
5
十二岁时是个矮个子的男孩
父亲用割草的多少、来衡量我存在的价值
仿佛我如果不把手里的农活在他之前干完
就不配做他的儿子
6
村头有位六十岁的老人，生活贫困
逢人就拉着人家手，控诉子女如何的不孝
他忘了，当年他三兄弟给老母亲凑粮食
他经常偷偷在玉米下放了糠
7
那时候遇到冬天，我们找不到洗澡的理由
那时候放牛，就正正经经的放牛
那时候放学了饥饿来临，就偷夏天刚长出的豆角充饥
没人会因此问责，连累夏天的风
8
黄昏衰败之后，村庄有些静穆
那个七岁的孩子就去牵牛回家
那个八岁的孩子就去找鸡找鸭
那个九岁的孩子就去烧火做饭 |
发表于 2018-11-21 1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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