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站在灶台边,身体僵直
对着大铁锅,本家叔叔两臂卖力挥铲
将我父亲的呜咽声音翻炒
多么干脆利落,而又铿锵有力
我感觉到落在锅里的原料铮铮撞击
“爹——爹——” 呵,这就是父亲嘴里落下的东西
也是给我的素材、音符、提醒……
我必须判断自己的位置,或许是时间
根据一切脚步声、喘息声和厨具工作声
我发现了自己,也在这里
隐蔽于铁锅之下、灶膛之中
震颤的锅灰以密密麻麻的暗点爬满我的大脑
借着炭火的颜色,我亦在舔舐黑色的痛苦
跟着本家叔叔的臂膀起伏
我也如此卖力,并且更加贪婪享受
在今天,也是在明天;在后天
也是在大后天,那座生长杂草的小土堆前
从此要留下父亲的双膝痕迹,包括
我空虚的欲望在沟壑徘徊
等待每个节气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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