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巡记
文/复活
尹子与乡邻当差夜巡，忽见月如轮起，星宿退隐。尹子诧异，遂问：今夕何夕兮？月亦有大小乎？
乡邻对曰：此有何奇！烂月而已
尹子曰：此何言哉，其大如轮，可乘之代步，省吾履也；其明如灯，置吾屋下，省吾电也；其圆如饼，拈之吾钵，省吾食也。何出烂月之言！
乡邻遂曰：月乃众享，尔何欲独吞之？天下士俗必不应。
尹子乃言，月者，悦也。何其共享？时，境，均异，各取所需罢。如此美景，当属肥头大耳之辈焚琴煮鹤之良机也。如尔，亦众人矣。何处有酒？吾必邀月，以共度良宵也。
夜雨霜降天
尹子与乡党夜值。数灯不点自明，以遣寒夜。忽有风起，撩衣寒凉。俄倾而有雨自天上来，其声啾啾，其势汹汹，尹子异曰：雨亦有芒乎？霜亦有翼乎？风亦有耳鼻舌口乎？其乡党曰：尔何劳心甚矣！尔食不过碗，衣不蔽体，上无片瓦，下无一掊之土，冬日近而无一束一筐引火之薪，汝当多思一粥一饭，一衣一棉之资，此乃汝白发老门子当虑，其余皆妄念，劳心费神无一益矣。
尹子言下大骇，乃镜之，其颜皲老而暗，鬓如霜。尹子移镜自语：奈何世人均以多金为执，铜臭入骨乎？昔杜甫坎壈缠身而终成一圣，长安卿相腐骨千年而不考；太白仰天大笑出门诗仙岂是蓬蒿人哉？昔东方先生言“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庾信平生最萧瑟，暮年诗赋动江关”。吾老矣，然诗赋日出，诗文等身，此乃吾万世之财，岂容市井小觑！
言毕，尹子仰天，项颈次第作响，尤如霜天，万类自由。
而夜，为雨所淋，遂退下。尹子乃披霜而立，遂有华自顶而生焉。其时，雨之骨，夜之碎片，咯吱作响。
菜园小记
晨，有霜。沐浴更衣，焚香。壶浆箪食，食尽而壶浆若汤汤矣。其时，友出而止，待吾饮。
出，乘友車，友亲驭，未已而至。时日出山三分。
移步至圃，柿，椒，庶几尽，菊心若曦，其香悠远，若长安金甲矣。百卉争春，卉亦有情乎？冬近而春梦无痕，其叶炎炎。
圃之南之东，鲜蔬欲滴。摘之。应怜屐齿碎晨阳，挥锄汗下润初霜。友曰：夏，雨积，树犹如柴，蔬果亦复生。其与阳之距，而果蔬有大不同矣。
以坑坑之，蔷薇出圃。薇者，友购之远方，其花甚有可观者，友重之。友汗下，乃止。
其时，张生兰平未至。
归，一菊，一蔬，一人，一天。 |
发表于 2018-11-29 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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