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一开始就这么静了。如同儿时村子里很深的夜的时候,整个空气里泊着一缕轻微的纱,柔软而广阔的拢着田野与屋子,地坪还有小河,树。
夜晚静的时候,可以给自己很多的梦:飞得高,飞得远,飞得低,或者匍匐白天浮起的焦虑与不安,还有那永远也够不着的追踪。此刻,夜如木舟,泊在城市的水面上,仿佛一副任我舟自横在野渡的状态。书上写的一帘幽梦,画上画的美女骄人,旋律里勾人的动感,在这冬夜初临的一刻里,真应了那句“静若处子”了。
夜晚是撩人的,撩起你心底最真实的篝火炉灶, 微弱的火苗虽不如乡里灶房的木柴火,噼里啪啦的唱着歌儿一样。夜晚的心海终究若那句“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无丝毫的声响:犹如幼时家里的那只猫,不经意的蜷缩在你的脚边,然后鼓着它好看的胡须,而睁着美丽的杏眼看着你!
初夜时分如此娇羞可人,今年冬可谓是走秀诸多的妩媚了,我心里在猜想它肯定是担心年前的雪洁白得太精致,还是春天的孕育伊始了酝酿?不错,玉兰树已经把含苞支立在它光秃的竹竿子一样的枝桠上了,有的银杏树上的叶子几乎掉光了,哎南疆的冷风尚未开始启程,这曾经嫩黄柔软的银杏叶子怎么可以先行而去了?
夜晚,素来安好!岁月毕竟不是一场烟花,在这悄然而逝的时光里,挂历上的数字仅仅半月就新年了。新年,新气象,新的祝福,新的希望与追梦。这冬天的初夜,如此安详与慈爱,大地的生灵几乎都被它的慈祥所囊括了。慈母手中线,临行密密缝,慈母缝上的若这温馨夜里的平和,洋溢着若小时灶房间热气腾腾的锅上蒸汽;吸上一口,满满的年华里的香味,如母亲屋前的栀子花树的香味,淡幽而不钻在山谷。
夜晚,毕竟是手心里的东西,滑滑的,黏黏的,扯也扯不掉,掏也掏不尽:若故乡树上的那个燕子巢,干草上架着纵横的瘦枝条,肯定是鸟雀的妈妈临行密密缝的。何来的针线?何来的飞针走线?是鸟妈妈澎湃而容量大的慈爱之心。天大地大,可怜天下父母心!母亲终究是孩子的天空,它的高度与宽度,是孩子一生最卷帘的巢穴窝!
此刻,手心里的夜色有了些调皮,都爬上我的额头,告诉我它要去城市的街头,去看霓虹灯下,飞蛾三生三世的烟火。灯光是夜幕的眼睛,它总是看着来往的人群钻进阁楼,而黏糊糊的贴上人们的心窗;若那贴窗花纸的巧姑娘,飞速的提起天上那朵流星,贴在你的心窝子上,然后让你看到流星的光亮,而在夜晚里迅疾的亮堂起来。烟火终究是三生三世的,慢慢的品尝,若夜色中煮着那杯陈年的老酒,你整个屋子里飘满你满心扉的风花雪月!
人,是一种生灵,有时需要潜伏,如同你的眼眸,需要劳逸结合时,去适应你的心灵的奔波与追踪。静下来,饮一杯夜色的安宁,安静与孤独!沁人心脾的不总是你白天所实践的那一种追逐,而是以一口井的深邃与井水的清新,浇灌你曾迷失的方向与方位。静静的,不漂浮任何的承诺,就这么斜倚着夜晚,山盟海誓交给山和海,天长地久姑且给天地,密密缝的衣服暂且挂在衣架上,拘一把冬天的初夜,你会看到流星千里迢迢的风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