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 中
作者:离开
栗子树下。栗子掉落下来
砸响走过来的秋
“怎么就砸下来了”
(蚂蚁有些走神,一脸无辜)
小溪流淌,也想带更多的水
走出这座无名的小山
你把栗子从带刺的壳里取出
带出林中。带不走的
就让它们留在山中好了
雾会在傍晚时分升起
枯叶会越积越厚
石头上的凹痕,你看不见
也不见躲在暗处的小兽
这林子,仿佛不曾有人来过
……………………………………
梦的门简评:
常在闹市里生活,倦于日常生计和应酬的人们,就喜欢到人烟稀少的深山树林里走走,呼吸呼吸干净的空气,亲近亲近大自然,或者只是为了清静清静,这深山都来者不拒。只要你想深入,总能找到进去的途径,你如果想适可而止,它也绝不勉强。所以这山呀林呀的,有时会让人觉得它像个智慧长者,温和敦厚又深不可测。这样想时,心里就多了些崇敬,也多了欢喜,每次进这样的树林就像体验一次朝圣之旅。
在这首诗里,作者起首先挑明是栗子树下,一方面把树具体化了,有了真切鲜活的画面感,同时又让人多出一些联想。这种联想是基于栗子树的特性,百度上说它:“喜温和温润气候,耐寒,能耐-30℃低温,抗旱、耐涝、喜光。对土壤要求不严,喜肥沃温润、排水良好的砂质或优质壤土,对有害气体抗性强。”如果将这些树拟人化,这些特性正好对应特定的人格。栗子的成熟落地,没有外人的介入,多少体现出一些庄子的不受尘世利益驱使的逍遥自在。而“砸响”凸显出林中之静,与末尾的“仿佛不曾有人来过”呼应。
接着是对林中成员的刻画,有渺小而天真的蚂蚁,有不甘被埋没的溪流,有会在傍晚时分升起的雾,还有越积越厚的枯叶,还有“你”——外来的闯入者,“把栗子从带刺的壳里取出”,倒让人想起取经的僧侣!而那“石头上的凹痕”是谁留下的,为什么“你看不见”?又是什么样的“小兽”躲在暗处?这林子不就像人性里那一处隐秘的所在吗?
我们进去过,也许,曾有那么一两次,深入自己就像深入陌生的地界,那里也许就像这林中,我们进去有时只是为了得到那几粒好吃的果实,但不经意间我们也注意到了那些枯叶、石头,还有雾。而当我们走出来,留在身后,留在我们心里的,仍然是那片树林,那团谜一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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