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与仙人掌,我喜欢仙人掌。仙人掌上的刺,用手指戳上去,心里还有一点点感觉,清晰的拨弄感觉,像平静的河水里,倏尔飞起一只鸥鹭,或者一只水鸭子的爪子,悄然滑过它朝夕游过的那条河。
仙人掌的刺是没有声音的,说得喧哗一点,它的刺是低矮而不夺人眼球的,但若我的视线或视野有它的影踪,我的心里总那么一阵敞亮,就好像在青翠的园子里,看到一只褐色的刺猬:悄然无踪的在翠绿的旁边,缩着晒太阳,或者偶尔细小的黑眼珠子滑过园子的篱笆,那一刻刺猬的刺很柔和,和阳光的光线一起,敞露着它的胸怀,一点也不似往日,紧缩着提防的眸子。
林子大了,刺猬也大了些,于是它的褐色的刺根根竖起,犹如它生命的一枚贝壳,闪闪亮亮的穿梭在它此生的轨迹里。只是路过玫瑰的身旁的时候,旁人总想起那句“赠人玫瑰,手有余香”的袅袅诗句来,而刺猬的刺却深深的扎进了人迹罕至的洞穴里,即使在阳光里走走,也得瞄一眼身旁的河流,村庄一带路人的目光。
玫瑰的花开的很柔,很艳丽,仙人掌的身旁多了一只刺猬,褐色的刺与仙人掌的刺并驾齐驱。玫瑰不开心了,放肆的摇摆着自己的花蕊与绿色的主干,摇得它的香气似乎一缕缕的撒在路人的眼里与身躯里。仙人掌的刺静默着时光,刺猬的刺依然防备似的立着。春天就这样走来,迈过寒冬岁末前的那场大雪,清洗得仙人掌的绿色更加的绿,洗濯得刺猬的刺更加的褐色,天底下,仿佛开满了刺的光亮;玫瑰的刺,仙人掌的刺,还有那只长着刺的刺猬,在阳光底下来回悠然的走!
我走过,依次瞥过玫瑰的刺,仙人掌的刺,刺猬的刺,原来玫瑰的刺开在花里;仙人掌的刺长在有厚度的绿色肉身里,而刺猬的刺长在草丛里。我依然触及刺猬的刺,它坚实的脊背缓和了灵魂的痛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