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田野里的稻茬

桐城零一

站在田野里的稻茬


那些稻茬，站在田里

沉默无言，像一排排进入阵地的士兵

又像老僧入定

我们走过来的脚步并不能惊扰它们

在枯黄的外衣里有着怎样一颗等待的心


它们用整个冬天来做梦

就像我用整个李白的诗句梦想大唐

它们在梦里找回身披青春的绿装

荡漾或笑靥春风的感觉，犁哗喧响的呯然心动

蛙鸣夏夜与星光谈情说爱的感觉

秋风阵阵，稻浪滚滚

身怀六甲，摸着肚皮，孕育有成的感觉


现在它们的梦想被拦腰斩断

更冷的严寒就要来了，雪就要来了

它们衣单履薄，且要孤独地承受

田野的空旷，我想坐在它们之中

闻一闻苦馨和叹息，但我没有闻到

它们依然昂着头，迎接着北风的威逼


其实它们才是田野坚定的守护者

而我这个从农村走进城里人

仅一会人功夫，身体就被北风吹得冰凉


冬日的田野，看不到飞鸟和行人

枯草加重着荒凉，我们一群短暂的到访者

走后，无边的寂静会落下来

稻茬也许仅剩记忆里的繁华和温暖

但它们的心是热的

割低的腰身更便于紧贴地面


漫长的冬天，唯有大地是它们的不舍

是根抓住泥土并变成泥土一部分的机会

我无法体会它们静立的坚韧

但我突然心动，毫不犹豫

举起手机拍下了这一大片安静整齐的美


我可否将它们收藏进内心的田园？

栽进心底里，栽进诗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