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幸好春夜里下雨的时候
曦光撒满草坡，星星似的
野花开了。真的舍不得
把它摘下
幸好我的胆子大，夜里
不怕打雷
我醒了。听，滚滚的雷声
如此痛快
像天空模仿鸟鸣
你肯定不知道，那年我坐火车
去远方的时候。在故宫的
人海里。差点把儿子丢了
那一次我怕极了，像听见一声雷鸣
保持沉默
在高楼之间。那座寺庙
和白塔，塔尖指向天空
脚下的路，绕过大片的郁金香
和碑林。那些散步的人
被小路和流水指认
发现房屋总是离寺庙很近
就像我在每天往返
人间和寺院
仿佛天平的两边，能担起生活的沉重
让万物归于均衡，从喧嚣趋于平静
灵魂歌者
比起梵高的画像
我更迷恋他的星空
那小小的一团光旋转
吸取灵魂
孤独，苦闷，不被了解的痛
旋转的云有细致的毛孔
星子开出奇异的花
云是飞舞的灵魂
抽象，困苦伤痛弥漫了心
一个个漩涡
教堂的尖顶指出方向
我们深陷
故乡的瓦屋和群山
层层的纹理空荡沧桑
灵魂在独白。遨游
一盏灯，要夜里点燃
星星泄露黎明的微光
故乡
只有流水没有尽头
只有海洋才能温情抚慰溪流
漂泊的心留在故乡
只在回忆时
有些痛才露出马脚
身体扎根那片泥土
已经拔不出脚
总是在删除，萌生，相认
我在纸上写下最后一行时
正看见火车驶过
当你又踏上一座冰山
你开始寻找太阳的方向
我只说喜欢
从不说爱
而你是星空下的烟火
每一次打开
都有光芒刺破夜的墨
夜的寂静
每一次仿佛和星子碰撞的火星
跌宕碎片
我看着星空之上的你
读到了两个字－孤独
轻微的痛
你说，所有的日子太轻了
像浮在春日
流水上的一块薄冰
在永不停息中，我们
无法认出故乡
我在纸上写下永恒
这些字若成为石头
我愿意搬动它们
压住一片落叶，一串鸟鸣
我愿意搬动它们成为悬崖绝壁
让你经过的时候
成为瀑布，我们互为风景
在时光里雕刻抽离。也许
我的字像浮冰，像细小的昆虫
只有季节的面孔。一切太轻了
而我们的灵魂太重，我对着山谷轻轻唤你，迟迟没有回声
如果我问你
树上有几片叶子
你不能给我精确的答案
但它就在那里
每一天随季节葱茏，或是凋零
始终有一些东西
是日常。是琐碎的生活
是无法说出的玄机
佛经上没有的启示
周公也说不清的梦境
那隔世的熟悉和陌生
用细丝栓住我们，无限循环往复
那些失去又平复
有人把佛像栓上红绳
有人把金刚菩提戴在手腕
一只狗颈上套着项圈
并没什么不适
如果那些流逝的日子重新回来
离开的人回到人群中间
那些疼痛依然属于我们
爱人，你一直在我身边
我手指的烫伤早已平复
心里的隐痛
依然被平静，好好地藏在下面
山顶的琉璃瓦
阳光又一次
在暮晚时照耀
仿佛它从来是年久日深的道观
仿佛有一个久远的故事
别在斑驳的围墙
其实只是近年修的信号塔
我像年老的诗人
在古朴的瓦砾里
挑拣新鲜的句子
碎片
当我写下阳光，大海
月光下的码头
我因为它们而学会
胸襟，浩瀚
日复一日。他们以
温暖明亮包裹着我
我时常看着他们
像老祖母，像无数婴儿
像我在擦水晶球
小块的切面
把我折叠成数个小小的
变形的我
我获得了新的海面
一轮升高的太阳和月光
无常
春天没有
两只同样花纹的蝴蝶
天空没有相同的云朵
但我知道
天空有日月
一场大雪中我不知道
云和雪哪个先落下来
但我知道
总有雨重重的落下来
除了雨，还有你
夜里的云会遮住哪颗星星
我不知道
但我知晓
云总是变幻着形状
有时，它让我们觉得天空很低
201.2.12 初稿 |
发表于 2019-2-13 0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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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2-13 12:38
发表于 2019-2-13 14: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