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亲吻你
1.
在广西，在云南
在二十四座陵园里，在无名的山包上
你足足沉睡了四十年，睡得让很多人得了健忘症
只剩眼神昏聩的母亲，满头白发的老兵
依然长痛地清醒着
2.
我想替一个赚不够路费的母亲亲吻你
二十年，她的荷包存满了相思
可再重的相思也抵不上一张轻飘的纸钞
她扶碑恸哭的神情，让我想起我的祖母
三十年了，我再无法牵住她颤巍巍的手
3.
我想替只喜欢打王者荣耀的孩子亲吻你
二十岁，他认识动漫中的王子和公主
他不知道浦念岭、庭毫山，那曾被强虏去的孩子
而你，再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只有一棵棵松柏会聆听你的细心教诲
4.
我还想替老家的稻黍稷麦亲吻你
四十年，它们一茬茬地繁衍生息
每一颗都粗壮圆润，像你爱过姑娘的手臂
但总有那被鸟衔走的后裔吧
飞过十万大山飞过红河，和你絮叨重逢的欢欣
5.
可我能亲吻到你什么呢，除了冰冷
只有我的吻能化入南国的雾霭
裹住寒冷，在异乡呈上家乡的第一缕阳光
我只是想亲吻你啊
又怕吵醒你。红壤里，你的坚毅你的宁静
（1979年2月17日，对越自卫还击战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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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2-18 1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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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2-18 15:16
发表于 2019-2-18 1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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