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寒:春天最近的速写
口 w.j.s
红色预警。
路面蓝冰。
穿衣指数:8级。
乱丢的风刀子,见缝就扎。
纷纷藏好身体。臃肿的世界,只剩漂浮的探路的眼睛。
黏贴冰凌花的1路公交,像所有冷峻焦灼的中年人,一肚子形形色色的匆忙与未知。
“饿了么”小哥八字骑行。
十指紧扣的恋人,其实毋需一杯热豆浆暖身。
地下通道口,拉手风琴的俄罗斯老人,一怀亚麻色的音乐阳光,摁不住指关节上跳跃的,那些暗紫色冻伤。欧亚大陆的面孔,积满雪绒花迷人的忧伤。光阴弦响,穿堂风来来往往。辽阔的盒子里,几枚面黄肌瘦的硬币,一动不动。
土陶碗,打狗棍。
城市拒绝这类经典标配。
处处为家的扁儿,只想趁身体还蹭留一丝馕坑的余温,搭乘破舢板样的皮鞋,像一只顺流而去的寒号鸟,漂向杳无着落的早餐。
医生刚考完驾照。
一地魔幻冷滑的镜面,成了他难以驾驭的疑难杂症。
这个南方长大的北方人,出租车窗里,对擦肩而过的一场事故给出了专业的认定——
追尾绝对是世上最公平的事:莲花样的舌尖,恋上别人傲慢的臀部,同样适合第三定律,且百分百痛在同一级别。
正午12时。
肥硕的太阳,惬意地倚着市政大楼的避雷针小歇。谁说高处不胜寒?有种无限风光,叫凌空鸟瞰。中天之日,只须穿越迷宫般的引力,选择一个最佳角度,滑翔完美的地平线。
解放西路大十字口。
人群惊呼了一声——
一个人的面具锵然坠地。三维,真实,完整。
不慌不忙拾起。一扣,一抹,了无痕迹。
批量百变的表情,一转眼,难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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