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一朵水花之约,在水东打捞时光深处的光彩
文/王庆绪
一
我相信,在公平正义的大自然中,总有一尊高山会拔节我的梦想。
我相信,在人类栖居的地方,总有一条时光做旧的古街,适合我掏出乡愁,慢慢晾晒。
应一朵水花之约,我走进水东。一角屋檐的写意,才达成我的崇敬,几排白墙灰瓦的泼墨,又勾起我的浪漫。
我把如椽大笔蘸满鸟语,在水阳江里濡染。
烟雨濛濛,苔痕染阶。踏着青石板筑就的小路,我小心翼翼地拐进时光深处——
我看到,大夫第前车马粼粼,新回的贵人被旧邻簇拥。
我看到,商埠码头搬运货物的繁忙,偶有敞襟大褂踱步其间。
我听到,当铺的算盘拨得噼里啪啦响。
我听到,一声欸乃自远方而来。涟漪轻漾,惊醒了,我心底一群锦鲤的呼唤。
二
古徽建,是凝固的音符。水阳江的弦,千年拨弄。
推开一扇民居的窗,我内心的蓬勃恣肆成一场盛宴。三官殿为证,大夫第为证,宣纸徽墨为证。
掏出准备好的诗句,我与水东义结金兰。
我与马头墙、教堂的老钟、古井的栏杆、当铺里的旧钟表、十八踏台阶上的青苔、司泰和饭店里的碗筷、大夫第大门上的门环……都结为了兄弟。
我们歃血为盟,然后手挽手,把镐头掘向历史深处。
三
江流有韵,草木无声。肥沃的土地,托起红肥绿瘦,长出文字的珠玑。
耕读,商贸,诗意的栖居。一代一代,在这里生根。
老街未老。老街不老。老街有古宣州做底色,永远不会老。
不老的老街,养育诗魂。存放古往今来无数的诵读声。
皮影戏,走村串户。中堂画,挂在生活的必经之路。
才子、秀女、诗人、画家……如星辰,璀璨大唐至民国的天空。
在老街,谁也不用赊借宋词中的明月,来为今天的形式主义上釉。随便拾取一截树枝,就可以饱蘸烟岚的浓墨,挥写诗意的狂草。
木板房吱吱呀呀地开阖。1100年前流出的水,赋予了宣州先民一咏三叹的铿锵之光,一如灵魂化蝶而飞。
炊烟飘出油香,看家犬摇着尾巴,晃来晃去。阿婆一声吆喝,按捺住生活的躁动。
四
启开尘封,老街的生命,被水东踏步新时代的铿锵激活,漫溢着生命的光彩。
天蓝得纯净,风带着甜甜的软。木板房旁长出新的树叶。花草,闪着碧绿的眼。
窗花,剪出时尚,在美的光盘上,雕琢新的旋律。
走进崇祯帝当年下塌的驿馆,我像失了声的知了,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和修辞,来给一个丢了江山的帝王些许安慰。谁让我来迟了三百多年?
我努力说服自己心无旁骛,专心致志地跟那朵水花,去打捞时光里的光彩。
然后,在阁楼上织锦,在细雨里盛开。
我期许自己,也祝愿水东,每一次秉笔,都成为树起在水阳江边的,一阕婉约词牌。(975字)
(T:13155488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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