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
彭武定
1
你从雪花中飘落。令人始料不及
包括我。一场大雪正在深夜里跳舞
漆黑的夜,如母亲头上的青丝
顷刻之间,白如千树万树梨花开
我打开黑夜之门。细数雪花的飘舞
一朵。两朵。三朵……
如同一根,两根,三根……
轻捻母亲头上的白发
母亲已在村口的黎明
如堆起的雪人
与小鸟的鸣叫,袅袅的炊烟
成就一处绝美的风景
自然,无一丝的人为痕迹
2
父亲的木讷。在此刻
已不复存在。挥起的斧子
一刀一刀劈开干枯的木材
如同劈开冬季的寒,春天的暖
屋内熊熊燃烧的大火
烤热冷冷的墙。屋外冰冻的雪
一点一点融化
一场春水即将肆无忌惮地爆发
你从宰杀里沸腾。让人意料之中
也包括我。一只只鸡,一只只鸭
一只只肥硕的鹅
转眼之际,在父亲的刀下失去生命
3
我奔往站台,如同当年离家
只是站台不同,方向不同,心情不同
列车依旧,旅客如故,拥挤依然
雪花淋湿气候的干燥,梧桐树的整齐
风衣的色彩斑斓,脚步的匆匆忙忙
一个个熟悉或陌生的人与物
从眼眸瞬间闪过。列车疾驰
故乡的模样越来越清晰
你从鞭炮里生长。村头巷尾
此起彼伏的爆炸声,染红孩子们
一张张调皮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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