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像素 》
第一章 · 鲛背上的威尼斯
1
她们是树。
每根棕榈丝都散发潮湿的阳光味儿
她们，站在游客身后
从荒野禁食到四旬斋
她们已等不及：把啤酒泡沫飞溅的旋律激荡起来
从春分到月圆夜再到礼拜日
她们正试图忽略
圣马可广场每个狂欢的陌生人
“总有幸运的傻瓜混进来”
伸出粗糙的舌头，温柔而暧昧地啃食
想象着，她们
泅渡在从威尼斯岛去往威尼斯大区途中
海水还很凉
她们每一处鳞片基底都有轻微的刺痛
“离开这儿！我暂时没法解释”
她们只能极力看管好锋利的血和目光，不能伤及无聊
耶稣都将复活
只是这狂欢的饮宴上，神农
像局外人，坐在异族的面具中，啜饮
2
她们在进化中遗失了嗓音
再也不能像美杜莎那样饲养她们的长发
深红的液体会趁夜色沸腾
如她们穿行的海
稔熟、晦涩
让人踏实又充满未知
其实：“她们”在意大利语中的复数或许只是假象
和整个欧系大陆古老的神农节一样可笑
“管他呢……”
“美酒正是良药，它救人于记忆之渊”
当阿尔卑斯南麓苔原结束冬眠
大运河入海口又燃放起烟火
她们已习惯了舞蹈
3
所有包塔都藏有密码
越繁复越偏爱矫饰
从扬起的下颌，划过乳突，继而是
锁骨汇合处的凹陷，直至金线装饰的领圈边缘
这些没有性别
无法授勋的部位太放纵了
她们厌倦过
她们却始终迷恋着
仿佛在乎的从来都会如此偏离一些
总有无关紧要的细节闯进来
那个陌生人
像极了新鲜的鲱鱼罐头
特殊的诱惑
让她们羞于承认，又难以忽略
记忆
一片一片，鳞片般，覆满她们的身体
4
如果她们可以
一定要找到旁白者，一个孤独的异教徒
真相正在他叙述中接近真相
所有杜撰和臆断
正在转化读秒
她们，正从一株株棕榈变成鲛人
没人会介意，至少当下
搜神记和古罗马帝国或者文艺复兴，是否可以
同时灌入橡木桶
在不见天日的黑暗里悄悄发酵
每一个气泡都注定排斥
选择一些风慢下来的日子
游客都纷纷散去
她们会扭动系满棕榈叶的身子，让鳞片若隐若现
折射着月光
几粒海水被甩出来，有些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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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5-27 1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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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5-27 15:24
发表于 2019-5-27 16:3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