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柜里翻到一件旧工装
很陈旧的蓝。铁屑的气味
深埋在时间里
一件衣物褪去了颜色
犹如褪去附加于它的
某种意义
无产阶级是一个被遗忘的名词
粗布面的质感
现在又被真实地,触摸到
像这个名词被一双手翻来翻去
名词的背后
比机器声更为庞大的声音
戛然而止,它消失于
房间内的巨大光束里
由工装所衍生出的阶级蓝
在折叠和收纳中
反复消亡
一只衣柜被多次打开
一些词语正在失效,像一包樟脑丸子
石壁
荒凉中必有陡峭
令人绝望的午后,又下起雨
挡住我去向的一堵石壁
在内心深处
跟我对峙了多年
这个午后,必须要穿过峡谷
石壁被雨水打湿
像潮湿的身体
那青苔,以及残缺的表面
让我露出衰老的迹象
或许多年以后
我将与某种困境达成和解
我的体内有两个人
各背着一只
不同的肩包
一个已攀着绳索翻过石壁
而另一个,还站在原处,石壁一样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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